楚虞抿了抿唇,将邹幼叫进来伺候,邹幼动作麻利给她重新梳洗了一番,见姑娘还穿着昨日婚服,不由多瞧了她一眼。
楚虞自是知道她意思,不自在撇过脸。
容庭沐浴过后,闻妈妈端着早膳进来。显然是方才被容庭三两句一说,现在心里不痛快着呢,虽说该她做事儿她依旧做,但脸上却没给个笑脸。
楚虞低头喝了小半碗银耳羹,捏着帕子点点嘴角,端着身份道“都什么时辰,妈妈是不是拿错膳食了。”
闻妈妈阴阳怪气笑了声“本是给夫人拿早膳,可您瞧您这起晚了,便没让厨房再做一份。”
楚虞冷不丁挑了下眉“是么现在叫也不迟,撤了。”
闻妈妈一怔,脸色有些难看,憋着气道“是,夫人才是后宅做主人,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闻妈妈这话说委屈,正好让从耳房出来容庭听见。
容庭不动声色往楚虞那儿瞧了一眼,闻妈妈等半响,也不见公子要替她这个老婆子说句话,便咬牙走了。
邹幼亦是识趣抬脚退下,这一大早,新婚二人倒是跟不相熟似,而且房事也
邹幼咬了咬牙,这可不行。
楚虞有一搭没一搭搅着银耳羹,容庭就这么坐在边上看着。
楚虞忍了会儿实在没忍住,抬眸不悦道“你看什么。”
容庭淡淡一笑,若有所思看着她。
姑娘一大早就忍着脾气,昨儿个哪里得罪她了
容庭思来想去,缓缓道道“厨房备好午膳还有小半个时辰功夫。”
楚虞不解蹙了下眉头,就听男人沉着声儿,格外认真道“昨夜没做,补上”
啪嗒一声汤匙落进碗里,楚虞倒抽一口气,紧紧抿着唇,懒得理他。
她起身便要出门去,这京城路宅这么大,她都还不知道后院究竟是什么样儿。
忽然,青陶脚步匆匆赶过来,正好楚虞拉开门,若不是邹幼及时拉了一把,这主仆二人就要撞上了。
青陶是楚虞从容家带来丫鬟,原是在老太太房外做事儿,倒是不怎么亲近丫鬟。
楚虞瞧她做事利索,人也机灵,便要过来了。
青陶错过楚虞看了眼屋里头二公子,咬了咬牙,低声道“外头有人找二公子。”
她附在楚虞耳边“是那个叫琼娘,哭着喊着要找二公子,说是要公子给她个说法。”
青陶在容家做事,这琼娘一名她自然耳熟。
她压低了声音“姑娘先去瞧瞧吧,能打发了最好,省得公子”
青陶没说下去,可楚虞却知晓了她意思。
楚虞默了片刻,新婚前两日容庭便不见了人影,刚成婚一日,琼娘就找上门来了。
她捏了捏手中帕子,回头望了眼容庭,男人正拿着她那碗没吃完银耳羹
眼瞧那只她用过汤匙被送进容庭嘴里,楚虞眼皮跳了下。
楚虞嘴角伤口实在是伤在了敏感地儿,任由谁看见了都会忍不住脸红。
她大大方方走出来,也不遮掩,仿佛就是要告诉众人,路家夫妻二人是如胶似漆。
琼娘说要见是容庭,来却是楚虞。
她目光一顿,落在楚虞嘴角,哭更梨花带雨“我今儿个,只是想要个说法罢了,你们何苦拦着公子见我”
当年容庭走之前,路临倒是给了她一些傍身银子,足够她安稳过一辈子。
可琼娘没了人依仗,那些银子迟早会花完,她只好又回了醉春苑。
没想到容庭回京,却娶了当年那位楚姑娘,琼娘是想不到,这丫头竟这么有手段,能哄容庭娶了她。
楚虞嘴角轻轻弯了个极小弧度,要笑不笑,慢条斯理坐在主座上“去提桶水进来。”
邹幼愣了一下,迟疑应下。
生怕姑娘被这娼妓欺负了,还给青陶使了个眼色,青陶忙点头回应她。
邹幼打了桶井水回来,脚步在门外一顿,惊眼睛都瞪大了,就见琼娘被摁在地上,鞋袜都丢了,拼命挣扎着,嘴里还嚷嚷容家欺负人。
楚虞撑着小几缓缓起身,目光不屑落在琼娘身上,嘲讽弯了弯嘴角“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容得娼妓随意出入”
青陶果然是个机灵,一听楚虞这话立马会了意,从发愣邹幼手里接过水桶,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直将琼娘从头到尾泼了个湿。
琼娘呛了几口水,狼狈趴在地上咳着。
楚虞低头冷着声儿问道“前两日,容庭宿在你那儿了”
琼娘再不敢胡来,这毕竟是路家后宅,万一林楚虞将她扣了可如何是好。
她连连摇头“不曾,不曾,自打公子回京,我还未曾见过公子啊。”
门外,正倚墙而立男人双眸微眯,不禁勾了勾唇。
啧。
路临被他这一笑毛骨悚然,浑身都打了个颤。
不过细细回想了下里头对话,路临一下就觉得不对劲了。
前两日公子买了京郊一个庄子,说是天儿热,避暑。
还特地盯着工匠打了口温泉池子。
合着夫人以为前两日公子是去寻花问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