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带回去,金氏就不会太为难她。最起码今日这样大街上不会让她难堪。
顾知语大概猜得到金氏为何不高兴。侯夫人和外室的区别大了,且她一开始动手杀柳成嵇,和他们夫妻可以说有生死大仇了,方才她看向自己那恨恨的眼神她可看到了。
这样的情形下,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媳妇和她一起相约逛街,她能高兴才怪。
抬眼看向面前一脸气愤的孙怡菁,她和自己上街,说白了就是为了做生意,顺便再问问顾知语有没有改主意卖掉香满楼。
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顾知语端着一杯茶解油腻,“我和……相处不多,对她也不了解。”
以前还能称呼金氏为夫人,现在她确实不知道该唤她什么。反正夫人是不合适的。
顾知语拎着给老侯夫人准备的食盒,起身道,“弟妹,我们回吧。”
孙怡菁到底还是回了尚书府,两人只坐了一个马车出来,她只能先送她回了自己才回。
一刻钟后,她已经到了侯府门口,因为给老夫人带了吃食,她直接就去了康和堂。
而此时的康和堂中,气氛凝重。
廖氏正拿着帕子哭得伤心,“娘,不是我要在您面前哭,我实在是……苦啊!”
柳远源面色难看的站在一旁,背着手一脸严肃。
“他一年到头都不回来,一回来就找我吵架,还是为了外头带回来的妾室,她自己不小心摔一跤落了胎,居然还怀疑我动手……我两儿子聪慧乖巧,又是嫡子,我怎会对她动手?娘,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柳远源皱眉,“柔儿摔倒的地方可是有一摊油的。好好的园子里怎会有厨房才会用到的油?你说她诬陷你,她刚到侯府几日,各个门的方向都没摸清。再说了,她一个孤女,又只是妾室,若是生下孩子也算有个依靠,又怎会害自己的孩子断了自己后路?”
“你意思我能弄到油对不对?我们院子里可没有小厨房!”说起这个廖氏就生气,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吃大厨房做的菜,堂堂侯府二夫人连个小厨房都没开。“我上哪里去找油?”
柳远源冷哼一声,“这就要问你了。这些后宅手段,这府上除了你就是娘,还有成嵇媳妇,娘肯定不会对我的孩子动手,不是你,难道是成嵇媳妇害她落胎?”
顾知语就是这个时候踏进门的。听到这句话,她正踏了一半进去,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她来康和堂次数多了,有时候嬷嬷会让她直接进来,方才在门口她没看到嬷嬷,且老侯夫人也吩咐过下人,顾知语若是来,不用通报。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
顾知语只怔了一瞬,面色恢复如常,信步踏了进去,看到老侯夫人头疼的撑着脑袋,笑着上前,“祖母这是怎么了?若是身子不适,要早些请大夫来看才好。”
老侯夫人摆摆手,“没事。”
顾知语这才转身看向面色尴尬的柳远源,“二叔,方才我似乎听说我害人落胎?”
柳远源被小辈质问,有些尴尬,摆摆手道,“没有的事,你二婶不依不饶,我跟她讲道理。”
“没有就好。”顾知语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二叔刚回侯府,大家都是一家人,可不能有误会。”
意思是她之所以这么问不是给柳远源没脸,而是为了一家人和谐。
廖氏抬起头看向她,眼眶红红,“知语,最近是你掌家。今天早上园子里突然有一摊油,柔姨娘去逛园子的时候踩到摔了一跤,当时就见了红,孩子保不住了。”
顾知语惊讶,“呀,这么严重?”
廖氏点头,再次捂住脸,委屈不已的哭了起来,“你二叔就觉得是我容不得妾室生子,非说我动了手。天地良心,我再是不喜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还要唤我一声母亲,是我们侯府的骨肉。侯府几代单传,成树他们这代才好了点。子嗣最是要紧。我怎么会故意害她?”
她擦擦眼睛,“现在的问题是,那油从哪里来的?我们院子里没有小厨房,我反正是没有油的。”
顾知语微微挑眉,“二婶是问我?”
廖氏理所当然的点头,“你掌家嘛,家中的油盐包括动手的人肯定都要问你了。”
廖氏确实没有小厨房,有小厨房的只有柳成悦。但她一个姑娘家,肯定不会对何柔动手。
顾知语笑了,“二婶,我掌家才几天,府上的下人都还认不全呢。我记得大厨房……似乎是刚换上的人,好像还是你让换的,对吧?”
廖氏点头,“对,前面管大厨房采买的是大嫂安排的人,但是前些日子我发现她谎报各种肉菜的价钱,其中吃了不少银子,我们侯府可不养这种以权谋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