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双榛色眼睛,偏圆,形状柔和,往常看人时常带着笑,此时微微眯起,厌恶的神情竟然和庄梦淮有三分相似,眸光冰冷,傲慢又冷漠的眼神。
看垃圾一般的眼神。
顾逐光脸色白了白,手指攥紧。
他忽然笑出声,“花惜,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犯贱。”
“还是说。”他语气透着几分恶毒,“睡过了果然就不一样了?”
话没说完,一旁坐着的乐怿已经暴起,顾逐光还未反应过来,颧骨上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眼前一黑,随后背上又是一阵剧痛。
“姓顾的,你有种再说一遍?”语气阴狠,乐怿神色暴戾,扼住他喉咙的手指骨节发白,把顾逐光狠狠按在了玻璃门上。
砰的一声巨响,门上的风铃乱摇,咖啡厅的几个女侍者已经吓白了脸赶了过来。
顾逐光咳嗽了几声,笑得怜悯,“你看那几张照片截得怎么样,你平时和他睡是不是也是这个姿势?”
话音未落,又是一拳。
“这里有监控!先生,您再打我们要报警了。”女生的尖叫声,风铃凌乱尖锐的碰撞声,重物砸道在地上的闷响,咖啡店里一派混乱,桌椅倾倒,杯子盘子砸破在第上的声音分外刺耳。
乐怿盘腿坐在沙发上,花惜拿了毛巾,拂开他柔软的额发,细细擦了擦,上了药,方才在那一处略带青肿的伤口上贴上创可贴。
花惜神色复杂,沉默着没说话。
“你干嘛和他打架?”她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那处伤口,虽然很轻微,在他白皙清秀的一张脸上很是显眼。
乐怿眯着眼睛,毫不在意,“那样说你,我不打他。”
他瞥了眼花惜神情,冷冷笑道,“还是你想要我先留人,然后打电话叫庄梦淮过来打?”
花惜垂眸收拾药瓶,哑了腔,不说话,收拾好后,她坐上床,把被子拉到膝盖,整个人缩成了小小一团,抱着自己膝盖,睫毛轻轻颤着,大眼睛空落落。
和她小时候,受了委屈难过的模样一模一样。
小时候,二人父母常年不在家,小学时花惜有个同班男生特别爱欺负她,在她抽屉里扔垃圾,螳螂尸体,给她取绰号,扯她辫子,撕她作业。
乐怿低花惜一个年级,不同班,自然不清楚这些事情,她自己也从来不说。
直到某天她一个同学无意间说漏了嘴,乐怿差点炸了,气冲冲的跑回家,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推开门进去,便看见她这模样,团成一团缩在沙发上,见他进来,忙擦眼泪,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却还要对他笑。
乐怿心里忽然软了。
“我以前就觉得顾逐光这人阴阳怪气,现在看来,没什么下作事情是他做不出的。”他皱眉,有几分不情愿道,“这件事情你再找庄梦淮问问吧。”
花惜手指拨弄着窗帘的流苏,良久,轻轻嗯了一声,带着几分淡淡的鼻音。
俩人沉默着,客房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乐怿没在意,拿起衣服去浴室洗漱了,花惜坐得近,抽了抽鼻子,顺手接起了电话。
那边传来的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很标准的普通话,简短有力,“请问花惜小姐在么?”他问。
花惜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看钟,应了声,“我就是,请问您是?”
“我叫庄烨。”那边顿了顿,“是庄梦淮的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