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没问过。
花惜沉默了片刻,“梦淮现在在哪?”
庄烨扯了扯嘴角,“哥嫂明天回去,说好了让他今晚最后来见个面。”
结果真就是见个面,不知道看了什么,脸色差得要命,说是明天要训练,抬脚就走,也没人敢拦。
“他也这么大了,去哪我们也管不了。”庄烨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拍了拍手,笑容温和。
“外面在下雪。”花惜低声道。
庄烨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站起身来,“需不需要我送你回酒店?”
花惜摇头,“没事,我弟弟来了。”
她眼神已经瞟到门口站着的乐怿了,靠着门,抱臂站着,见她看过来,清秀的脸被灯光染得半明半暗。
庄烨目光在俩人脸上逡巡而过,拿起椅背上挂的大衣,道,“那我就先走了,有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他把一张黑色名片递给花惜。
花惜收下,送他出咖啡馆,乐怿在身后幽幽道,“这又谁?”
花惜揉了揉额头,“梦淮堂叔。”
“长得有点像。”乐怿若有所思,“他找你干什么?”
俩人走往回酒店的路,开门后花惜忽然顿足,取下的围巾又重新系上了,“乐怿,你送我回基地。”
乐怿把门阖上,把她围巾又拉下来,“你看现在都几点了?睡吧,明天反正是要回去的。”
花惜拽住围巾,固执道,“我要回去看看,要不睡不安心,你不送我就自己去。”
姐弟两人在门口僵持不下,最后是乐怿叹了口气,妥协了。
深冬的深夜,细细的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变成了鹅毛大雪,花惜在路上给禹暄发微信,问他梦淮在不在基地。
禹暄回得很快,“他不是说出去住?我以为你们一起呢,怎么?”
车在基地大门口停下,花惜进了门,看着乐怿随车离开,没进去,贴着玻璃门坐下了,她带着厚手套,指尖冻得微僵,不得不脱下手套来拨号。
忙音的时间拖得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接通。
花惜心里一滞,听到那边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在哪?”她喉咙忽然有些干涩,蹲下身把手机紧紧贴在耳旁,涩着声音问道。
庄梦淮轻笑了声,“怎么忽然找我?”
“我要是说我现在正在外面和人开房。”他缓缓道,熟悉的低沉磁性的声线,尾音却咬得很低,“你信不信?”
花惜抽了抽鼻子,“梦淮,你别这样说话。”
她眼圈红了,声音带了鼻音,“你回来吧,我有话想和你说。”
那边默了很久,“你现在在哪里?”
“基地大门口。”花惜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好冷。”
“冷就坐里面去。”男生冷着声音答道。
平日里甜润的声音带了小小的鼻音,她缩成一小团,低声道,“可是外面下雪好看啊,梦淮,你回来抱抱我,我就不冷了。”叫他名字时若有若无的拖长了尾音,乖乖巧巧的,还有点小委屈。
又软又嗲。
这四个字陡然从他脑海里划过,身上和心里都已经不受控制的酥了一半,他脚顿在原地,眸色晦暗,“你在那等着。”
天上星星都落了,鹅毛般的雪,在地上铺陈开来,洁白无垠,向夜幕深处延展,仿佛星空另一种颜色的拓面。
花惜往手上呵着热气,静静等着,睫毛上都挂了雪花,她有些困,拿指尖在雪地上拨弄着。
两木,一夕,三水……她垂眸,写他的名字,末了又全部抹去,把一地新雪搅个浑浊。
直到指尖忽然被攥起,她整个人被从地上拔了起来。
“梦淮。”花惜从恍神中清醒,视线逐渐清晰,看到男生清隽的脸近在咫尺,他怀里很暖,没一丝从外面风雪中回来传来的凉意。
庄梦淮不答话,他睫毛上也挂着雪,花惜才发现他手上拿着大衣,她脸颊贴在他贴身穿着的毛衣上,怪不得没有这么暖和,花惜伸手环住他的背,小声问,“你不冷啊?”
月光下,他深黑的眸底像是盈了一片静默的湛海,忽然,他开口道,“再叫一遍。”
花惜有些懵,明白过来后脸颊烧得通红,她略微偏过头,重复了一遍,“梦淮。”
“后面。”他把花惜头掰正。
“我冷,梦淮,你抱抱我。”花惜耳尖都在发烧,想起自己之前的“斑斑劣迹”,只能垂着睫毛,开口,说得又细又软,和在风声里几乎悄无声息。
他轻轻嘶了一声,花惜没反应过来,他冰凉的唇瓣已经狠狠地压了上来,唇舌纠缠,一个极深极凶狠的吻,他比她高那么多,花惜几乎喘不过气来,眼角绯红,踮着脚努力回应他。
像是火苗落在了干禾,星星落入了海里,春风吹起燎原的野火,一触即发。
男生眸子暗沉,花惜被他亲得几乎快哭出来了,好不容易得了空,他落在她腰上的手臂却纹丝不动,把她禁锢在怀里,花惜只能在他腰上拧了一把,“梦淮,我,我有事和你说。”
“你说。”他声音略微沙哑,修长的手指从她脸颊上摩挲过,又亲了亲她的睫毛,“正好,我也有点事情要问你。”庄梦淮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似笑非笑。
“嗯,这里冷,回房间说吧。”花惜触到他冰凉的指尖,拿面颊贴了贴,声音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