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真的嫁给楚二爷,你说未来会如何?”
杏儿着实被吓了一跳,两只杏眼瞪的溜圆,“小姐您是认真的吗?楚二爷他……他如今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您可不能一时糊涂,自降身份给人做妾呀!”
见习若云不语,她急的直跳脚,“就连奴婢这样天生命贱的人,梦里都想着将来有朝一日,嫁个正经人家做平头夫妻,断没有为了富贵便去伏低做小的道理。您看就连这昌平侯府这般富贵,那些姨娘有几个日子好过,好不容易生养了女儿,婚事都不敢插一句嘴……”
听杏儿如同倒豆子一般说个不休,习若云终于绷不住,抿着唇笑出了声。
“之前还说要一辈子不嫁人服侍我呢,现在可把实话说出来了,我的好妹妹,你说你看上哪个正经人家的爷们了,嗯?”
杏儿怔怔地看着习若云,半晌才反应过来,“哎呀!小姐您又逗我!”
习若云笑叹一声,“你拿着我这么多月银,拿你逗逗我开心还不成么。再说了,你家小姐几时说过要给人做小了?别成日担心那些没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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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烦心事上门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便掉了同栾绣锦约定出游的日子,她们两个带着丫头乘一辆大车,另在外头雇了一辆,让小厮好生招待侍候着要带去瞧病的老大夫。
待到了大门口一瞧,习若云就乐了,这一位不正是她之前去打听过,想要给楚二医“疯病”的那位老先生么。
好在她当日带着锥帽,又特意压低了声音,所以她认出了那老大夫,对方却不识得她。
路上先是路过了闹市,街边吆喝声络绎不绝。这让习若云有充分的借口不断停车,叫丫头下去买些小玩意儿和零嘴上来——
她同栾绣锦计划着今日去了之后在庄子住一晚,明日去庄园内的花田游玩,然后打道回府。疯子和为了母亲祈福的人当然是不好跟着出去玩耍的,于是明日她定然见不到那两位碍眼之人。
若是她们今儿在路上耽搁的时间越多,和那两个碍眼之人相处的时间便越少。
而栾绣锦本也是找借口出来顽的,于是也乐得如此,一行人走走停停,等出了城,已经过了晌午。
城外的路上行人渐渐少了,习若云颠簸了半路,有些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马车晃了一下,约是转了弯。突然有马蹄声从旁边掠过,速度很快。
习若云心念一动,如果没记错的话,如今左右的田地,已经都是侯府的产业了,路的尽头便是别院,来往的若非走错了路,定然就是昌平侯府的人。
而栾绣锦和她一样诧异,若是侯府有别人也来,怎地不结伴同行?
二人正狐疑着,车已经停了,撩开帘子下车后,只见正有下人牵着几匹骏马要带下去。栾绣锦忙问:“这是谁来了?”
那下人回道:“是世子爷带着一位同僚,说是游猎回来的比计划晚了些,打算在庄子里宿一晚。”
哦,这倒也是个好理由。
不过做丈夫的,有家不回,而且一应行程妻子全然不知,怎么看怎么别扭。
栾绣锦面色也不好看,习若云心内叹了口气,跟着她一同去了正堂,刚好赶上一身布衣的楚莲心从偏院过来打算接待贵客。在门口老远见了她二人,笑着过来亲亲热热地挽了栾绣锦的手臂。
“可巧了,没想到今儿大哥也过来,我方才听人说还稀奇,果然你们想事情都能想到一处,不愧是夫妻。”
栾绣锦听了这话面色稍霁,习若云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内啐了一口。
进了正堂后,见楚凌风身着暗红色胡服,和一个穿着铁灰色衣衫,面色冷峻的男子正在聊天。
“……”这不是前日刚见过的那位五皇子吗?
楚凌风见到栾绣锦,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看向楚莲心的时候目光中带了责备之意,但这情绪转瞬即逝,很快便又换上爽朗的笑容,起身互相引荐了几人,并介绍身边的那位五皇子为穆公子。
大夏皇室复姓慕容,看来他是不愿表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习若云眼光在几人身上扫过,心道这对“苦命鸳鸯”也挺有趣,楚莲心早是接到过消息,知道栾绣锦今日要来的,定然是特意瞒着没告诉楚凌风,便是要让这夫妻撞上,也不知道是图什么。
至于楚凌风,他来见姘头,还要拖着个旁人,且这旁人是位皇子,这思路也是令人捉摸不透。
而就在她似笑非笑地琢磨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时,一道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便落在了身上。
五皇子在习若云抬眼对上了他的视线后,笑着道:“习姑娘,前日咱们还见过一面,真是有缘。”
“……”您老人家贵人事忙,倒是把路过的姑娘记得够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