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问葶摇头,她家小姐还在这里,她哪里睡得着。
凌小九知道她的犟性子,也懒得劝她只说:“那随你吧。”
之后整整一晚上,虽说面上不愿意,但凌小九还是不停的帮床上的人擦拭,前几次换了水,原本澄清的水端出去的时候却全变成了像血一样的红色,问葶还以为是她家小姐把人给扎出血了,吓得偷偷看了好几眼,后面才知道那是他身体里的毒素。
到了后半夜水才稍微干净了一些不像之前那么骇人了,但是还是没有清干净,问葶还有些遗憾,不过凌小九听完只是笑笑,所谓天下奇毒,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解的,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她看了至少可以再多活好几年了,这可不算是捡着了吗?
凌小九从未熬过夜,从来都是按时作息,今晚为了照顾顾绝可算是尽力在强撑了,问葶在陪着熬了半宿后还是没抗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给问葶披了件衣服又换了一次水勉强的将自己的被子给床上的男人盖上。
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就不记得了,因为她不知什么时候竟不小心睡过去了,累了一天又是采药又是爬山又是救人的,早就筋疲力尽了,睡过去以后就熟的喊都喊不醒了,自然连顾绝什么时候醒来的都不知道了。
顾绝醒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他平日里习惯了早起练武,就算是昨夜刚刚毒发今早也是照常的醒了过来,醒来以后只觉得浑身舒畅却又有些不自在,动了动他的手才发现自己竟然被绑在床上了,心里咯噔一声,心中第一个想法是昨夜自己毒发隔壁山头的趁机攻过来将他绑了,可是想想又不可能,这才四处看了一下,发现了趴在自己身上的凌小九。
昨天毒发时的记忆一下子全在他脑子里想起来了,他昨天本来在房里换衣服,结果突然毒发了,想来是因为在那水里泡过的缘故,所以才提前了让他没有准备,也不知怎么的就来敲了隔壁的门,想来是因为知道她是大夫,并且知道自己中毒之事没什么好瞒的吧,看样子昨夜她们并没有把她送回去,他虽然很少来隔壁,但也知道这绝不是他自己的屋子。
不过就算是为他医治,也不用,顾绝甩了甩手上的绳子,也不用这样治吧!
这样捆着极为不舒服,也让一向习惯了掌控的男人很是不爽,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三两下就将凌小九绑着他的绳子给解开了。
身上趴着凌小九,看样子睡得正香呢,顾绝正准备按照以往的性子,直接将人推开或者摇醒,可是手伸过去了,差一点就能摸到人了忽然又给停住了。
算了,顾绝心想,想来这女人也是为了给他治病才累的睡着了,他瞧着她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换,也算是费心了,今日暂且就做回好人吧!
小心的将凌小九的头抬起来,顾绝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离了床铺,下了地上,活动了下手脚,被绑了一晚上浑身都跟散了架似的,咔嚓咔嚓的动了好一会,总算觉得身体是自己的了。
以往他毒发,都是精神和身体双重遭受折磨,疼起来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给打晕了,只是根本没有力气,第二日往往要休息半日才能勉强撑起来,今日起来却神清气爽比平日更精神有力了些,看样子这小丫头倒真有几分本事,也不知是怎么弄得,醒来定得好好问问她才行。
“嘶”正想着,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顾绝转头,原来是刚刚他起身随手把凌小九放在床边上,此刻没有了柔软的枕头,想必是咯的头疼。
身体好了,心情也好,好人做到底,俯身一把将床边的人抱了起来。
抱在怀里的瞬间,顾绝不自觉的扬了扬眉,这小妮子原来这么轻啊,怪不得昨日他在山崖间吊着的时候明明身上拖着一个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呢,这身板……不好,太不好了,跟个风筝似得,风一吹就得吹跑了,一看就是不好生养的,哪像他们寨子里的那些姑娘,个个都壮实的不行,上山抗树都没半点问题,一看以后就多子多福能给夫家多生养,那才是女人该有的样子!
摇着头一脸嫌弃的将人放到床上,扯过被子给她搭在身上,之后就才认真的看起这原本属于他他却万分陌生的房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