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姐姐别生气。”阿幼朵看着大咧咧的,却能感觉出宋吟晚不高兴,一转头就主动跟乔平暄认了错。
“你们中原有句话,叫救命之恩要用泉水报答!这儿不好找泉水什么的,而且泉水也不好喝罢?要不,我请你们喝酒!”阿幼朵欢欣提议。
“……是涌泉相报,不是那个意思。”乔平暄更正。
“不就是我说的那样么?”阿幼朵不觉得有什么差别,“这儿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今天刚到的,都还没怎么玩呢!”
乔平暄听得眼角直抽抽,合着小丫头想找陪玩的,“哪个也不得空,陪不了你这千金大小姐,你自个玩去。”
说罢,就要拉宋吟晚走。
阿幼朵愣愣的,瞧着还有些可怜,“忙么,我还以为中原的大家闺秀都是闷在家里绣花弹琴很无聊呢。”
“那又与你有何干系?”
“怎么没干系,我就是以为那样才逃——”她倏然止了话,又细瞧着乔平暄,学着她右手翘了个兰花指,端了一样的矫揉造作的姿态了问,“你们中原女子说话走路都要这样端着吗?不累吗?”
宋吟晚听了两人对话,着实是好不容易才绷住的笑意,尤其阿幼朵那毫无心机的澄澈问题,直把乔平暄气了没话。
“高门大户是比寻常人家规矩礼仪繁多,每个人有不同习惯而已。譬如你说琴棋书画,不若说她们习得是生存之道。不过话说回来,更有人羡慕你能这样真实自由地活。”
阿幼朵似懂非懂,只觉得她说到自由时眼里有光亮,特别好看。她低声喃喃:“可师父让我回家。”
“嗯?”宋吟晚并没听清,只觉得阿幼朵忽然情绪低落了起来。
还没低头一会儿,阿幼朵就抓了她的裙衫,问她这么好看的裙子是哪儿买的。好像伤心是错觉似的。
“我怎么给忘了,应该要入乡随俗换你们穿的这样才对!不然太扎眼定会被找——”
“找什么?”乔平暄见她倏然收住一副失言的样子,狐疑了问。
“怕还有坏人找!我初来乍到,姐姐陪我一块去吧!”阿幼朵朝宋吟晚央求,小狗眼儿水灵灵的。
半柱香的时辰不到,宋吟晚便领着人进了宝衣阁。
乔平暄不大乐意陪小孩儿玩,看着她在阁子里兴奋地东摸西碰,一套一套简直是要盘下铺子的模样。
“那丫头就是吃准你会心软,说话古里古怪的,倒像是来路不正的。”
“既然出手管了,就管到这。等她挑好了衣裳,我们就回了。”这是宋吟晚方才和阿幼朵说好的,她虽有不舍,不过也知情识趣。
姊妹俩交耳说话的一幕,正巧落在来到宝衣阁门前的一对主仆眼中。
冤家路窄!
是宋吟霜脑海里最初划过的念头,而后便瞧见了从楼上下来的‘少年’,竟是熟稔与宋吟晚站了一道。说说笑笑,好不亲热!
“小姐,奴婢是看花眼了么?”丫鬟抹了抹眼瞧,看到的还是宋吟晚同一陌生少年调笑。“大小姐她……”
“她是疯了!”宋吟霜眼里如淬了毒,她日日念想的姨娘正在越山庄子受苦,连带的她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都是拜这人所赐。
她要能饶了宋吟晚,不把宋吟晚踩在脚底下,那她这些年是白谋划了!
何况眼下是老天爷都在帮她!宋吟霜的嘴角抑不住地翘起,“定是她在侯府日子难过,才学那些个下贱娼妇配‘私夫’!”
只一眼,她就认定了那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是娈童。也只有此能解释,宋吟晚需得靠这样的人物才能排解寂寞忧愁!
宋吟霜的声音掺杂颤意,不过那是撞破奸情将要复仇的极度兴奋之情!
“去,你去书斋找元璟哥哥说,请他将章哥儿的课业送到这,道是我有事要赶着回!快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