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过去,也不知是秦太医的方子起效,还是熬过了那阵,宋吟晚只觉同重新活过来差不多。
一想到每月都要这么来一遭,顿时打了个哆嗦。
不单是怕痛,还有那不顾避讳帮自个按揉的人。祝妈妈明里暗里提醒好几次,也不见他听进去分房。寻常男人避之不及的事在他看来似天经地义,在乎的只有她难不难受。
“汤婆子热敷是活血。”
“不约而同的做法是为俗,又岂是人人都需得去做的。”
“还是晚晚你在害羞?”
宋吟晚只消回忆起他当时眼神,心跳复又跳快了几拍,如在当下一阵悸动。概是因她心里头清楚,依四叔的秉性,绝不可能单为筹谋放下身段至此。
那真正缘由——
四叔曾言,‘心慕之,渴求之’。这一念起,就怎么都控制不住了。
“小姐,这酸汤鱼很辣么?”枕月在旁侍候宋吟晚用食,就见人吃着吃着满面绯红的。
宋吟晚回过神,含糊‘嗯’了声,就听小丫头嘀嘀咕咕说忌吃冷的辣的,作势要端走。“……”
难得是眠春了解主子,“这是衡阳公主那边来的做法,酸汤是米和佐料发酵成的,味儿在酸香,淡而不薄,酸而不烈,不至于。”她一顿,兴起促狭,“小姐面色红润气色好,还不亏了咱们姑爷极会体贴人呢。”
宋吟晚不小心呛着,连着咳了几声,作势要抽那‘胆大欺主’的丫头。正此时便听到了从外面传来敲锣打鼓奏响的喜乐。
“奴婢听厨房那儿的说,是大房抬姨娘的喜庆事儿,听说是老夫人那的连襟外甥女儿,曾在侯府住过一段时日,很得老夫人喜爱。”枕月道。从下聘到迎娶,也就这几日的功夫。
“求仁得仁。”宋吟晚笑吟吟的,眼底掩过了精光。
封家母子俩对这位傅家小表妹都喜爱得紧,若不是生了变故,那傅婉儿早就是大房房里的人,而不是在外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
宋吟晚给封顾氏去的信便是告诉她这一‘喜讯’,亦是她为长嫂准备的一份厚重回礼。
一个‘清清白白’却又历尽世间险恶的傅婉儿,再重逢想必是感人。
“大老爷几日前才见,今个就纳进府。大夫人还未回来,戚少夫人和元少夫人都派了人去过那边了,想是打探去的。”眠春道。
“真想不到元少夫人看着柔柔弱弱,不声不响,做的事儿可阴毒。”提到那两位少夫人,枕月还记得戚少夫人后来交代的,虽说把她没陷害成的几桩往无足轻重上说,但小姐和封家三郎同被设计却是出自元少夫人之手。
正如戚少夫人所形容的,咬人的狗不叫唤。
眠春也不住点头,枉下人们都觉得元少夫人温柔良善,谁想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叫人发寒。
宋吟晚想起她收买眠春一事,眸中落了深思。经此,封元氏谋命的嫌疑更大。
“多予些人手和银钱,尽快查清楚底细。”
眠春点头应下。
此时,有丫鬟来报,道是侯府外妇人求见。谓之解忧。
宋吟晚让人请进来。
却见是个梳着蓝布包髻的圆脸妇人,秋香色对襟窄袖衫,下身束裙,透一股子利落劲儿。
“见过侯夫人。民妇于三娘,是长福酒楼的。这是新上的朝词措,和云翳,都是娘子们能喝的清酒,不得醉。”
待她遣退下人,听妇人又道,“民妇还是长生楼的探子,为夫人来报‘元澜’一事。”
宋吟晚原就觉得古怪,此刻霎时明了解忧之意,“前日子封戚氏之物?”
“正是。”于三娘禀,“侯爷有命,嘱吾等从今后为夫人效力。长福酒楼乃是门面,夫人若有差遣,尽管使人吩咐。”
这些人听命自己,却未必不会报之封鹤廷。宋吟晚倒没有被冒犯的感觉,相反,察觉到那人周全心思。
“你们查到了什么?”
“元澜无父无母,随城北庙里的老乞儿过活。八年前因扒了封二郎的荷包而结缘,后封二郎迎其入门时,吾等便奉命查过,乃是老乞儿一手养大,人证颇多,并无疑处。”
“与我,或是与宋国公府可有什么交集?”
“求证过,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