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
时眠到地闷哼一声。
她拍了拍手掌上的泥土,再次站起来,长棍一挥:“再来!”
诸承煜面目不忍,饶是他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也看不下去了:“时姑娘,你需要休息。”
时眠抿唇,道:“你若不愿意,便换个人来!”
诸承煜无可奈何。
他的职责本是暗中保护时眠,却在笪御走后被她拉着做起了师父。他也不是不愿意教,可是这从早到晚的不休息,若是练坏了,那就不妙了。
时眠眼神一狠,突然俯身向前,诸承煜愣了一瞬迅速反击。
“砰!”
“砰砰!”
连着几声撞击声,诸承煜被迫迎接时眠的攻势。
“砰!”
他接住时眠一棍,余光一飘,时眠空出来的左手成拳,破空袭来!
诸承煜躲闪不及,直接迎掌而上!
“唔!”
时眠的手臂朝身后大幅度弯曲,加上她方才的俯冲,身体无法控制的朝后倒去。
诸承煜一惊,棍子一扔,急忙闪到她身后,将人接住。
时眠已经精疲力尽了。
诸承煜几乎没用力气扶着她,怀里的女子轻的犹如一根羽毛。没有涂脂的薄唇此时苍白起皮,微微颤抖。
诸承煜眼神微暗:“你不能再练了。”
又不是铁打的,真拿自己当铁人啊!
“恩。”时眠应了一声,她撑着诸承煜的胳膊站好,淡淡道,“我有分寸。”
诸承煜微微一愣,没想到时眠这次没么容易就放弃了。
都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就这么轻飘飘的没用了,他无趣的撇了撇嘴。
看着眼前的女子摇摇晃晃的站着,诸承煜冷哼一声,扯过她将人按在了石椅上。
“咳咳……”时眠捂着心口咳嗽起来,方才用力过猛,此时喉咙和胸腔中一片火烧,她朝诸承煜吩咐道:“去帮我倒杯水。”
诸承煜一噎,又看她这幅模样,才不情不愿的去倒水了。
就在这时,许儿回来了。
许儿进了院子直接将院门关好,她走到时眠跟前,先是一愣,连忙唤道:“之桃,你赶紧拿个披风过来。”
之桃站在角落里半天了,终于动了动,从屋里拿着披风和诸承煜一起走了出来。
许儿接过,给时眠披上,语气中带着气恼:“姑娘,你好歹备上个披风,这么汗淋淋的坐在风里,你是想生病吗!”
时眠:“我下次会注意的。”
“哼!”看她诚诚恳恳的道歉,许儿这才放过她,提起了这两日收集来的消息。
“巫秋湖的案子定下来了,大理寺判定为千金阁的杀手。但是千金阁的人向来神鬼无踪,朝廷已经查了他们十几年也没查到什么,所以大理寺就暂时定了案。”
时眠:“定案?那那些枉死的人怎么算?”
许儿:“他们查不到千金阁的老穴,只能暂时先搁在一边。”
时眠握紧拳头:“还有呢?”
许儿接着道:“不过,理常街口有个乞讨的老大爷,他说那批尸体脖颈处有异样,有些像六年前一个大案的尸体。”
理常街再往里去一盏茶的路程,就是大理寺的大门,这个老乞丐在那附近行乞了十几载。
时眠刚来凉安的时候,就让人就与城中乞丐接触过。
许儿对这些人恩威并重,不但拿银子向他们买消息,时不时还会接济一翻。时眠了解到,这些乞丐们身上多数都是带了病的,却苦于看不起,长年累月,病情越来越重,小病也拖成了大病。
诊费更是翻了又翻,只能等死。
于是时眠暗下叫人找来几个城外的大夫养在凉安沁园庄,免费供给那些人瞧病,只用付小半的药材费用,这些费用用卖消息赚来的银子便足以。
条件是和时眠签下主仆契。
时间一久,城中几乎大半的乞丐都成了时眠的人,签了契约的更是不敢心存他意。
而那老乞丐有个孙子正在沁园庄养病。
时眠心中的疑虑翻了翻:“接着说。”
“是。”许儿接着道,“那个老乞丐和他孙子没地方住,六年前偷偷住在大理寺后面的乱葬岗旁边。有天夜里官差拖了十几个尸体过来。等官差走后,他去摸尸,发现那些尸体的脖颈处都有一朵黑色的小花。当时正值右相被抄家,据说这些尸体都是从右相府中被清出来的。而这次他在巫秋湖的刺客身上也看见了。”
时眠:“消息可靠吗?”
许儿认真的点点头:“可靠。”
得到消息之后,许儿立刻就去查证。
那个时候,这个老乞丐的孙子病的厉害,他才干起了这种摸尸的阴损事。他良心过不去,又怕有怨鬼来寻他,所以每次摸完尸体之后都会打听一翻,再偷偷给那些人烧写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