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笑道:“你说得对, 最重要是夫妻齐心。以前林思贤虽然对我好,但什么都听他母亲的,总是让我忍让, 不管舅母作为是不是对的,但赵策不同,他敬重我, 维护我,我是再嫁之身,偶尔有人会拿这个讥讽我, 但他都尽力维护我。”
“否极泰来,这正好说明你们是有缘分的, 周姐姐, 说不定你还有更大的福气呢。”
两人说笑时,宋淮与赵策一同走过来, 赵策神色焦急, 道:“宫里刚才传了消息过来, 说是皇上今早突然昏厥了,婉儿,我得进宫侍疾。”
赵策自小父母双亡,在宫里由帝后抚养过一段日子,听到内侍传来的消息, 心里十分着急,想立刻进宫探视。
周婉忙站起来,对陆士仪说:“士仪, 那我们改日再聚。”她与赵策匆匆告辞离去。
他们走后,陆士仪与宋淮觉得无趣,于是也回了府。刚回府,王夫人那边一个叫做小莲的丫头过来禀告道:“小姐,姑爷,宋家的大夫人过来了,如今正在正院与我们夫人说话,夫人吩咐了让你们过去。”
宋家大夫人,那不就是金氏么,她怎么来东京了,宋淮心里一急,道:“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小莲笑道:“宋大夫人满脸都是笑,应该没有什么事,想来只是来京中探亲罢了,姑爷,您还是快过去吧。”
陆士仪与宋淮换了衣服,直接去了王夫人居住的正院。绿梅拉住小莲,在后头悄悄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莲捂着嘴窃笑,“那宋大夫人整个就一乡巴佬,一点眼力劲也没有,在咱们家摆主子的架势,后来我们夫人来了后,她立刻就吓得不敢说话了,束手束脚,小家子气十足。”
绿梅啐道:“她就是这样的人,我们家小姐心眼好,当初大人的亲兄弟参加科考,可是在咱们这府上落脚的,她不知道感恩,反倒给我们小姐使绊子,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人。”
两人窃窃私语了一阵子,眼见陆士仪、宋淮走远了,这才急忙忙跟上去。
到了正院,早有人掀开帘子,将他们迎进去。陆士仪与宋淮进了大厅,金氏站起来,惊喜地说:“二弟,你可算来了,我等了好一会儿。”王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颇有威严,金氏在她眼前总觉得不自在,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模样。
陆士仪也不搭理金氏,走到王夫人身边,挨着她坐下来。
宋淮问道:“大嫂,为何你独自来京了,怎么不派人说一声”
金氏讪笑一声,“我是担心你大哥无人照料,故而才来京城,已经禀明了公婆,我不是独自一人来的,正好我娘家一位亲戚过来东京,我便与朱婶一起过来了。”
王夫人不耐烦应酬金氏,于是道:“既然子平回来了,你们便说说话吧。”
陆士仪忙扶着母亲进了内室,王夫人笑道:“金氏此人矫揉造作,为人又粗鄙,不过她的那点小伎俩很容易让人一眼就识破了,比那些城府深的贵妇人们好对付多了。”
陆士仪蹙眉,“话是这么说,可她有时候太过直白,让人面子上不大过得去,贵妇人们虽然城府深,但至少面子上还是笑呵呵,你好我好的,我是不愿意同她相处的。”
金氏依仗长嫂的身份压制陆氏,随口诬陷她与王固有私情,甚至回了庐州后都不安分,鼓动宋母给了个曹桂花过来,陆士仪对她烦透了。不过这次金氏上京自身都难顾,宋渭身边自有娇妾爱子,金氏可有的烦喽。
原来自从金氏听闻宋渭纳妾生子后,心急如焚,心里对宋渭很得牙痒痒,但没有宋爹与宋母的允许,她又不能擅自离开庐州,于是想出一个主意,鼓动宋爹宋母让把宋渭的庶子送回老家,她心想把小妾的孩子把在手中,也不怕小妾翻天。哪知道小妾是个有本事的,两三滴眼泪就哄得宋渭心软,说什么孩子身子弱,不好送回老家。
这下子金氏可真是慌了,相处越久越有感情,宋渭与小妾庶子相处多了,只怕会忘记家中的妻子,金氏回了一趟娘家,娘家人过来在宋爹宋母面上说好话,金氏私下给婆母买金饰,裁新衣裳,婆母终于松了口,让她过来东京。
宋渭并没有告诉金氏住在东京的那一处,因此金氏只能先来陆府找宋淮。陆士仪出来时,金氏正在追问宋渭的住址,宋淮犹疑,在纳妾生子之事上,宋渭做的确实有些对不住金氏,但金氏如果突然气呼呼地打上门,于宋渭面子上不好好,他劝道:“大嫂,你稍安勿躁,我先派人去告诉大哥,让他过来接你怎么样”
“不用这么麻烦,二弟你还是告诉我地址,或者我直接去也行。”金氏见陆士仪出来,眼睛一亮,“弟妹你告诉我吧。”</p>
陆士仪看了宋淮一眼,张嘴就把地址说了,金氏道:“多谢了,那我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