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叹了口气,“大嫂,我看我还是送你过去吧。”陆士仪看热闹之心起来,于是说:“大嫂人生地不熟,确实需要护送,绿梅,你让人去准备马车!”
绿梅与朱婶搬行礼上车,宋淮刚想对陆士仪说话,陆士仪立刻就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只是早晚的事情,你就是拖时间也没有用。”
陆士仪借口金氏行礼多,需要人帮忙收拾,让绿梅跟着去帮忙,金氏很感激她,以为她担心自己吃亏,特地把绿梅给自己做帮手,“弟妹,真是多谢你了,我从老家带了不少菜干了,交给了你的管家,你尝尝鲜啊。”
宋淮没有回来用晚膳,直到天完全黑了,他才回来,精疲力尽的样子,说没有吃过饭,陆士仪让他去用饭,然后把绿梅叫过来问情况。
绿梅想了想,说:“互有胜负吧,不过总体来说是大夫人赢了。”她把在宋渭家的见闻一一道来。
原来金氏到了宋渭住所,宋渭正好不在家,菁娘出来拜见大妇。金氏根本不受菁娘的拜,也不喝她端的茶,道:“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菁娘不肯,委婉道:“夫人,廷英前几日受了风寒,刚刚吃了药睡了,不好吵醒他。”
金氏当下就怒道:“你一个通房丫头,居然敢在大妇面前还嘴,这是什么个规矩。”
菁娘不敢出声,乳娘马婶气不过道:“宋爷当初纳姨娘时,可是专门摆了酒席正了身份,并不是您所说的通房丫头。”
金氏冷笑道:“我这做大妇的没有喝你的茶,你就还算是通房丫头,”
宋淮派人去寻了宋渭,宋渭回家时,正好见金氏正在训斥菁娘,菁娘泪水涟涟地望着宋渭。
宋渭两难了,他自觉愧对金氏,但菁娘年轻貌美,又替她生了儿子,也很得他的心,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办,勉强笑道:“凤娘,你舟车劳顿,现回屋歇着吧。”
金氏铁青着脸,不吭声,宋淮也跟着劝,金氏道:“我刚才遣了朱婶看了,这屋子小小巧巧,只得一间正屋,两间厢房,我却是住哪一件”
菁娘委屈地看着宋渭,道:“奴将正屋腾出来给夫人住吧。”金氏犹嫌不够,道:“你乃通房丫头,如何能抚养子女,朱婶,你将小少爷抱到我房里去。”
此言一出,菁娘两眼翻白,一下子晕了过去,宋渭怨恨地看了一眼金氏,心疼地把菁娘抱回房,金氏气坏了,“她装的,不用请什么大夫,朱婶,你去掐她的人中,她就会醒了。”
马婶在一边哭诉,“夫人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们姨娘敬你爱你,你就给她一条生路吧。”然后又对宋渭说,“宋爷,姨娘她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要不是生母早逝,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求求您怜惜她。”
宋渭的心一下子偏到菁娘身上,对金氏说:“菁娘是在官府立了纳妾文书的良妾,不是那些不正经的人。凤娘,她是可怜人,你就对她好些,她也会好好伺候你的。”
反正就是这么一场闹剧,绿梅道:“大夫人心眼小,很不容不下菁姨娘,那边的大老爷可就惨了,一边是结发十年的妻子,一边是爱妾,还有的折腾。”
陆士仪笑道:“金氏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即使回了老家也会给我找麻烦,现在她自己忙着对付姨娘庶子,以后就有事做了。”
不管宋渭那边闹得天翻地覆,陆士仪照旧过自己的日子,她实在是很庆幸当初没有在东京置办宅子,不然天天都有的烦了。
廷璇已经慢慢能翻身了,王夫人极喜爱这个外孙女,感叹道:“真想每天都能看着看着廷璇长大。”
陆士仪奇怪,“现在不就是每天都能看到她吗”
王夫人道:“士仪,你爹想要辞官回眉州。”
“这是为什么,爹才回东京一年,怎么就想辞官了。”陆士仪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