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宁捏紧手中的巧克力盒子,不自觉屏住呼吸, 目光落到男人微翘起的嘴角, 上移至温和清隽的眉眼, 他不像在开玩笑, 黑眼中明晃晃地全是认真。
她动了动手指,不着痕迹藏住剩下的巧克力,“你酒精过敏, 这里面含酒精,你不能吃。”
周徐礼面露遗憾,撤回去身子,“行, 那我不尝, 你快上去吧。”
陆宜宁解开安全带,下车前犹豫几秒,转头直勾勾盯着他看了会儿,然后倾身过去, “但是你可以尝一尝我。”
她说完,没等他作出反应, 凑过去揽住他的脖颈, 嘴唇顺势下移。
周徐礼只感觉有处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他的嘴角, 带着清冽的酒香还有丝丝的甜腻。最后, 比嘴唇更柔软的舌尖, 轻擦过他的皮肤。
带起一阵强烈的电流。
陆宜宁有点食髓知味, 退开身子,嘴角微微勾起,话中没有半分羞赧,“吻安,男朋友。”
等她离开,身影消失在楼层大厅。
周徐礼抬手,用手指关节分外眷恋地蹭了下刚才被她吻过,像是要燃起火苗的地方,而后心情极好地调转车头将车停入她家的车位。
晚风轻柔,她也温柔。
-
转眼间,时间到九月份,每年一度的摄影大赏如期开展。
陆宜宁飞新西兰前,特意抽出两天和男朋友腻在一起,不过两人各忙各的事儿,平常她占用他的书桌修片,周徐礼便一身清闲躺在阳台的沙发上看书。
s大的暑假天数位居全国前列,别人九月一号扛着箱子回学校,周老师还能安然地躺着看书,甚至早已备好课。
陆宜宁支着下巴幽幽问:“你和我说实话,当初选择到s大任职,是不是因为它休假多”
“不是。”周徐礼侧目,漆黑的眸子浸着细碎的光,语气带了几分不正经,“s大与京大比起来,工资高出一千多。”
陆宜宁默不作声看着他,过了半分钟,认真道:“没事,我有钱啊,你现在回京大还来得及。”
没想到她会当真。
周徐礼直身,嘴角弯出一个微小的弧度,“s大比较侧重文科,文学院又是大院,我来这是最好的选择。”
“再说,现在赚得钱,应该足够养你了。”他眉梢抬起,伸手把她拉到床沿边坐下,“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会有各种各样的负担,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
陆宜宁深吸一口气,“我这个人花钱挺大手大脚的,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周徐礼懒洋洋嗯声,“我现在开始做心理准备,下次买蘑菇要买小份的,剩下的钱攒起来。”
“……也不用这么卑微吧。”她被窗外的阳光晒得犯困,“我想睡一会儿,你一个小时后叫醒我。”
周徐礼看了眼时间,“只睡一个小时”
陆宜宁躺在他身侧,拉过被子盖住,“要查些这次主题的资料,时间不太够了。”
“好。”周徐礼帮她压住被角,坐到她刚才的位置上,“快睡吧。”
陆宜宁最近屏蔽掉外界的消息,一心扑进这次的大赏选材,大学刚毕业受邀参加过一次,获得最佳新人摄影师的奖项,
过了两年,她发现自己的目标不仅于此。她想得到那个最佳摄影师的金相机,然后放进百宝箱里珍藏。
百宝箱中,曾经藏了一个男人。
后来,那个男人自己跳出了箱子,现在正坐在她的身旁。
-
次日,临上飞机。
陆宜宁打开工作的手机,想通知林晋安一声,把她所有的工作往后排,摄影大赏结束前,不要拿商业性质的片子来打扰她。
通过安检,陆宜宁站在透明的玻璃墙里冲外面的人挥手,不忘抛个飞吻。
周徐礼无奈弯唇笑,看她的身影消失后,才放心离开。
林晋安的电话打了三次,都无人接通。陆宜宁正要联系工作室的公话时,对方好像良心发现了,主动回了电话。
不等她开口奚落,林晋安急促说:“姐,疗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祁蕙……跳楼了。”
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声,尾音细不可闻。但并不妨碍陆宜宁清楚地听到,周围休息区的人安静等待航班到来,她听得见林晋安每个措辞后的微微一顿。
最后是,祁蕙跳楼。
陆宜宁嘴角僵住,表情意味不明,“死了吗”
林晋安:“是从二楼跳下来的,摔断一只腿,刚出急救室。医生说暂时不能回去,得住院观察。”
陆宜宁笑出声,合着是给自己找罪受,不想呆在疗养院,宁愿跳楼进医院也要逃走。或者说,她想趁这个机会,用苦肉计重新挽回陆伯源的心。
林晋安顿了顿,“姐,现在怎么办”
“你帮我找个护工去照顾她,”陆宜宁慢悠悠道,“找个机灵点的,看住祁蕙让她不能联系我爸。”
“剩下的,等我回去处理。”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看到滚动屏上的消息,飞往新西兰的航班已准备就绪,挂断收线,再次检查了遍证件,登机。
-
周徊八月下旬做了台大手术,在icu住到九月初,周老爷子来看过三四次,每次回去都满脸愁容。
周徐礼尽量挑不会与他碰面的时间,但不能次次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