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许多电话打进叶卓衍的手机上——总裁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他耐着性子把时沛送到了她的“童式废品收购站”, 就等她下车了。
时沛坐着没动, “叶总,我们加个微信呗。”
叶卓衍忍了忍, 没忍住, “不好意思童小姐, 我觉得没有必要。现在, 请你下车。”
时沛面不改色, 很好脾气地点开微信,这次它很给面子地没卡死, “叶总, 虽然我这次没检查出问题, 但凡事都有一个潜伏期,万一我以后身体出了问题呢你人就这么走了, 到时候真出了事我找谁去”
“所以, ”她点开自己的二维码,递到叶卓衍面前,笑容灿烂,“加个微信吧。”
叶卓衍看着怼到眼前的手机, 冰山似的面容隐隐有崩裂的痕迹。他甚至懒得掩饰自己不耐烦的神情,眯起眼冷冷扫了时沛一眼,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扫了二维码,发送好友请求。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下了逐客令,“童小姐,请下车。”
时沛好脾气地笑了笑,“叶总,再见,一路顺风。”咱们来日方长。
迈巴赫引擎发动,一骑绝尘,留给她一串尾气。
目送迈巴赫远去之后,时沛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到不远处一个破旧的发廊。
店里染着黄毛的杀马特小哥正在随着重金属音乐尽情摇摆,看到她,停下了动作招呼道:“童姐,来剪头”
时沛应了声,黄毛就带她到里间洗头。
她刚才在医院的镜子里惊鸿一瞥,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差点绝望地哭出声来。
原主身穿印有卡通女孩的玫红色体恤,一条亮紫色的帆布牛仔裤,脚蹬解放鞋……这也就算了,她的头发简直就是非主流的代名词,超厚的刘海以及一剪齐的短发,堪比战争年代的革命女战士,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清眉眼。总而言之,现在的她,除了皮肤很白以外,几乎一无是处。
整个人就是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土味少女。
洗完头,黄毛把她带到脱皮严重的皮革椅上坐下,准备完毕,挥着大剪子就要给她剪头。
时沛看着他那销魂的手法,虎躯一阵,连忙喝止住他,“小黄你帮我把这个厚刘海打薄一点,往两边多分一些。”
黄毛不乐意,委委屈屈,“童姐,这个刘海多好看啊,我上次给你剪完你不是喜欢得很嘛,还对着镜子欣赏了老半天。怎么忽然就不喜欢了你别想不开呀。”
原来这个超绝无敌难看的厚刘海就是他的杰作。
时沛不心软,铁血无情,随手捏扁了桌上的空易拉罐,“一句话,剪不剪”
瘦弱的黄毛吓得抖了抖,整个人犹如风中萧瑟的落叶,只能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半个小时后,原主土气的造型焕然一新,空气感的碎刘海侧分开来,原先的平短发被剪碎,不再遮住大半张脸,显得又轻薄又清爽。
原主本身额头就很饱满,这样一来,显得脸又尖又小。她五官长得非常标致,眼睛又亮又大,换了个发型以后整个人竟然非常亮眼,可以跻入美女行列。
时沛非常满意。
黄毛觉得自己的艺术精神遭到了践踏,哭丧着脸非常难过,小声呢喃,“这是我从业以来剪过最没有灵魂的发型了。”
他缩在角落里自艾自怜,时沛过去给他十五元剪发费,他就万分委屈地瞪了她一眼,这场景格外像是刚刚完成了一场不可言说的强制性|交易。
时沛把自己给逗笑了,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提上裤……背上单肩包,回家去了。
推开童氏废品回收站的铁皮大门,只见院子里堆满了废品,分门别类地摆成几堆。角落里停了一辆掉漆的破三轮,后轮还被套上了红塑料线圈锁。
司机老陈,有点贴心,业务素质极高。
时沛默默点点头,往铁皮屋门走去,发现门口横着一个破旧的双门大冰箱。它本来应该是靠在门边的墙壁上的,但底部的支脚掉了一个,重心不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倒了下来。
时沛苦恼地弯下身去,试探着伸出一只手——这可这么办,她一个人又没法搬……!!!!
她眼见着冰箱在她一个使力之下重新立到了墙边,就像举起一块泡沫板一样轻而易举。
时沛双眼震惊地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那覆着一层薄茧的小手。卧槽原主天生神力啊!怪不得能一个人经营废品收购站!
进了屋子,她迫不及待地调取原主的记忆。
原主童桦,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一年。
家族世代天生神力,举起百斤重的东西不费吹灰之力。
人一旦有了超能力,就容易走歪门邪道。
许多族人因为贪慕钱财而把巨力用在不正当的方面,混黑做打手,替达官贵人灭口之类,最终都因为能力过于逆天而遭人陷害,以致于家破人亡,甚至失去性命。
七十年代,曾经还有一个先祖因为力气过大而被抓到科研所去研究,每天抽血化验,进行极限测试,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非人折磨。</p>
所以童家第五代先祖为了不走先人的老路,开始隐匿于底层市井之间,发现收破烂的工作既低调又最适合童家人的巨力,于是定下一个规矩:童家人要世代收破烂,不能向任何人暴露自己的怪力,不能利用力量损坏任何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