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左右无人,赵明珠又担忧地问了一句,“我看你身上的那些伤还有一些刚刚结痂,你回京都多久了,怎么还有新伤”
身上的伤痕太多,其实顾阮自己也有些记不清了,但听她这样问,他还是努力回想了一下,“其实那日在蒋大人府上我没有骗他,我确实是两月前便到了汴京,只不过那时帮着皇上做了些事,事关机密,便也没有大肆宣扬。前一个月还好,只是事情要了结的那几日受的伤重了一些,可我那时惦记着别的事,也未好好养上几天,伤口反复裂了几次,到现在才总算是结痂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这种事是什么家常便饭似的。赵明珠却听得心惊肉跳,“还说不想让我看到那两处伤疤,那你身上这些又算什么难道这些伤我看着就无动于衷了”
顾阮被她说得一愣,“那……那我想办法用药抹了”
除了那两大片象征着耻辱的红痕,身上别的伤疤在他眼里都算不得什么,一个征战沙场的男人,身上没点伤疤说得过去吗不过只要是这姑娘不喜欢,他想办法把那些小的伤痕抹去了也不是难题。
听到这样一句话,赵明珠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我是叫你顾着点自己的身子!”
早听说西北军的骁勇善战是因为将士们从上到下都不要命,她原本还不信呢,直到见了眼前这个男人,才总算明白了谣言都是有起因的。
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之后,顾阮心底一暖,笑着拉过她的手,“放心,我已经好端端的活到现在了,以后也不会有事。”
他这话不单单只是安慰,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笃定自己不会再出生入死。
赵明珠忽然又想起了他舍弃前程的事。从前她每次拿他的放弃来说,不过是想激他离开,如今再提起,却是真切的关心了,“你当真不想回西北了吗”
旁人总说西北是蛮荒之地分外凄凉,但她却知道,顾阮心中的西北景色壮阔令人向往。征战十载,不说是留恋这样的日子,想必也不会甘心轻易放弃吧。
可是顾阮听了之后笑意更深,反问她,“即便不回西北,我也被调任禁军,官至殿前司都虞侯。入禁军前途无量,还能留在汴京陪在你身边,这样不好吗”
这样不好吗
赵明珠一时语塞,竟不知自己该怎样回答他。她自小生活在汴京城,自然知道做禁军的将领是一件前途无量的事。可别人都不是顾阮,他们眼中的好事又是不是顾阮心中所愿呢
到最后,她轻轻叹了声气,“我只是觉得,在西北时你似乎更自在一些。”
他自小就生活在那里,做了军队将领之后,天高皇帝远,过得也更加肆意痛快。她听过他描述那大漠风光,也不难看出他对那个遥远的地方还有着深深的眷恋。
怎么就这样痛快地舍弃那里的一切回到汴京她对他真的有这样重要吗
少女怅惘又困惑的神情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顾阮看得分明,神色也越加柔和起来,“我觉得最自在的时候,就是看到你过得舒心欢喜,不需要为任何事而忧愁。现在我已经达成所愿了,至于自己身在何处,其实没有什么分别。”
说着,又像是觉得这样的气氛实在不适合“大喜”的日子,笑着接了一句,“若是非说有什么心愿,那就只剩下一个了。”
“什么”赵明珠问出口的时候就心觉不对。
果然,顾阮顿了顿便挨近了她,“要我等多久都好,但我还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尽我应尽的责任”
说罢,脸上便露出了一副“是你不许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的,我放下心结想这些是理所当然”的神情。
赵明珠脸颊一热,哪怕他说得再委婉,也飞快地反应过来了,“总要等到……等到我准备好。”
虽说打从他迈进这公主府的大门开始,两人就算是“夫妻”了,可有些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更何况,若是她真的应下了,两人亲密无间的时候,他必然会发现她还是处子之身。到时候又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
要么说清秘密,要么说傅知意不能人道,她真不知道这两件事哪个更难启齿。
说到底都是因为当年的一念之差才有了今日的为难,选择是她做的,今后的路也该由她自己来走。
“阿阮,等我再想一想,想好今后如何生活,我便给你讲一个故事,很长很长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放心,圆房不会来得太晚的+w
(ps:今晚还会有一更,但是时间不会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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