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老将军一声戎马,劳苦功高,性子也最是耿直忠正。他若是真想去公主府要人去,哪怕是皇帝,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拦。
顾阮什么罪责都担得下,但惟独不愿这事牵扯到公主。他不无震惊地看了兄长一眼,“此事与公主府无关。”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清楚,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就没想过这一日吗”宋川攒了一路的怒气,已没了与他费口舌的耐心。
顾阮不想再激怒长兄,无奈之下只能说道,“现在我已是公主府的人,总要告知公主……”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刚刚父亲已经派人去公主府送了信,你若是不想在那宝和公主面前难堪,最好现在就随我回宋府,否则,”宋川重重哼了一声,“你真想叫那小公主过来见见咱们西北军的军法吗”
顾阮自是死也不愿看到这一幕发生。
可当他被迫跟随宋川回到宋家在京城的府邸时,却见那正厅里已坐了一个纤弱的身影。
“阿阮。”见他进门,赵明珠忍不住站起身。
顾阮心中震惊,飞快地扭头去看宋川,可后者却笑了笑,“只许你哄骗我们,就不许我们骗你一次吗”
早在得了沈孟的消息去客栈逮人的时候,宋家便已经送了信去公主府,只说宋老将军家教不严,使顾阮做出这样的错事来,还望公主能赏脸前来,他们必当亲自向公主赔罪。
那时赵明珠还在与蒋姑娘说着沈公子的事,还未等宽慰那姑娘几句,就接到了这封信,莫名之下不由想到了顾阮可能会受的责罚,便连忙赶了过来。谁成想,这正是顾阮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顾阮,”宋河老将军端坐在次座上,见这只会忤逆自己的逆子回府,张口便道,“跪下。”
论官阶,宋河老将军是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论亲疏,这是栽培了自己多年的义父,于情于理,都不得不拜。顾阮撩袍屈膝的动作做得并无丝毫勉强,只是目光却仍停留在赵明珠的身上。直到宋老将军重重一拍高桌,才收敛了些看向义父。
类似欺瞒父兄,忤逆尊长之类的话,宋川先前已经说过一遍了,宋老将军也不赘言,只问他,“顾阮,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打定心思不回西北了吗”
这样的问题,顾阮先前也回答过一次,只不过那次是回答皇帝,而两次的答案却是一样的,“是。”
听了这个回答,宋河和宋川两父子的脸色都是一变,宋川震怒之下差点直接伸手打人,却被宋河老将军拦下。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年轻人,老将军的脸上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不解,“顾阮,这大魏朝是什么规矩你不是不清楚。若你执意留在京中,迟早有一日,就连那殿前司都虞侯也做不成。皇上英明,又怎会容忍一府之中有文武两大重臣。”
哪怕赵明珠还在场,老人家在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还是没有避讳的意思。或者说,他就是故意讲给那宝和公主听的。
身为那公主府的主人,她总要知道,哪怕皇帝开恩允许驸马从仕,这一个公主府,也不能有一文一武两个朝廷重臣。难道要造反吗
总有一日,傅知意与顾阮之间必然会被舍弃一个。虽然现在看来被舍弃的人是安阳候。但顾阮到底是什么出身,皇帝心里也清楚,又怎会将掌上明珠嫁给一个战俘出身的奴隶到了那时,顾阮可就什么也不剩了。
堂堂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要在公主府里靠着出卖色相争宠,然后倚仗公主生活下去吗
“你可要想清楚了。”这话既是对顾阮说的,也是对赵明珠说的。
但顾阮早已听出了义父的言下之意,赶在赵明珠开口之前便已经表明了决心,“义父,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从不做反悔之事。”
“好一个你自己选的!”听了这话,宋河老将军憋了这几个月的怒气也有些压不住了,“当日你诓骗西北军上下,只说自己是想回汴京娶亲打消朝廷疑心,可是现在呢你看看你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真想要气死我不成”
“义父……”
“来人!”宋河并不听他解释,张口便唤了将士进来,“顾阮,当初你欺上瞒下故意徇私的事可是在西北做下的,西北军的军法还罚得到你。刚好也让公主见识见识咱们西北军如何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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