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寒川君正位”之后,“寒川君公然与广乘君撕破脸”再次众说纷纭。
相当一部分人认为寒川君莫名其妙重生本来就有隐情, 恐怕已沦为邪魔外道的走狗;也有很大一部分玄门弟子从小听着寒川君的英雄事迹长大, 坚信寒川君此举定有深意。
荣登“玄门话题榜常青位”的寒川君, 现在正骑着一匹硌屁股的老马嘚嘚嘚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陨星被毫无尊严地挂在马屁股旁边。
陨星凄凉、无助,自暴自弃。
寒川君得意, 快活, 满面春色。
“被人问候的又不是你, ”任孤鸣劝谈知臣:“开心点。”
谈知臣忧郁地看了他一眼,坐的笔直笔直——腰上有一道伤,得挺着,松懈一点都疼。他忧郁地看着任孤鸣:“不值当。”
“值不值当你说的不算。”任孤鸣得意道:“得我说才作数。”
“你这是在为自己树敌。”谈知臣继续劝他。
“我乐意——”任孤鸣吹了个口哨,明明是特别严峻的形势,他倒觉得很轻快, 甚至还从路边薅了一朵白色的野花插在谈知臣的那匹马鬃毛里,“真俊。”
“你……”谈知臣喋喋不休, 任孤鸣比划了一个闭嘴的手势,笑眯眯地道:“谈小公子, 我可还没追究你骗我这回事呢。”
谈知臣立刻闭嘴, 专心看路去了。
任孤鸣难受吗说不难受是假的。
那一剑一划出去,他就知道以后的路会有多难走,可是他还是逞着英雄把谈知臣保了下来。当时他心里差点锤烂自己脑壳:是爱还是责任还是勇气,自己跳泥坑、自己坑自己!!
可是谈知臣那个眼神他至今也忘不了,有时候觉得他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就忍不住心软、忍不住稍微拉他一把。反正摊子已经够烂了,再烂一点也无所谓,相比本应完美的主角,这个世界里遇见的谈知臣更令他惊喜和期待。
谈知臣低着头,任孤鸣看他一副可怜相便搭话:“铸周山还有多远”
谈知臣道:“按照这个脚程来讲,两日不到。”
任孤鸣耍无赖:“碰不到孟小公子那样大方的老板,我要露宿街头了。”
谈知臣接道:“我来付。”
任孤鸣点头:“看来和鬼师大人一起就是好……我可以安心做米虫吗”
人生至高理想——无所事事做个米虫。
谈知臣不太会接这种梗,他谨慎地思考了一下什么叫“米虫”,又和面前白衣飘飘、丰神俊逸的寒川君对比了一下,实在没太想明白为什么要做米虫,只好警惕地道:“可以。”
任孤鸣看他直男硬接梗的样子笑出内伤,直接导致了他这两日每天都在吃白米饭,谈知臣还要欣慰地看着他,仿佛已经帮他完成了至高理想似的。
任孤鸣在平光野那一手操作相当于公然撕破脸,暂时不能回穹窿山给微恒添麻烦,又想起应承方晖云的事情——旁人不敢去铸周山是旁人,我怎么可能不敢!
毕竟在他身边坐着的这位就是铸周山第一导游兼半个当地土著,简直不能再方便了,况且此去找的还不是人,是鬼,鬼师在侧有着天然的优势。
任孤鸣道:“如果我要找一个鬼……不知道有没有化鬼,你能帮我吗”
谈知臣不知道囚室里的事情:“什么样的鬼必须有明确的目标才可以。”
“一个女孩子,十年前死的……”任孤鸣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形容:“嗯……和我死的差不多时候,姓方,还怀着个孩子。”
谈知臣脸色奇怪:“孩子什么孩子”
“是啊,”任孤鸣挠头:“听别人说是我的……”
他还没说完,谈知臣的面色飞流直下,垮擦变得煞白煞白,他看着任孤鸣好像要把他脸上看出个窟窿:“你从未提过你有心悦的女子。”
“这也不能怪我,”任孤鸣道:“讲道理我听了也很震惊,你看那位常道友就很好看,我应该不会丢了西瓜捡芝麻吧。又或者我当时确实有心悦的人嗨这也说不定,不过我都死了十年了也不好再去打扰人家,大概也能算婚姻关系归于消灭……”
谈知臣听不懂什么婚姻关系诸如此类的套话,他和任孤鸣并肩往前走,发狠似的揉了揉眉头:“如果没有呢”
“如果没有”任孤鸣也释然:“那敢情好,我谁的关系都不想扯,毕竟时常因为过分英俊而显得和你们格格不入,像我这样的美男子要是被人糟蹋了可真是损失巨大。”</p>
“我是说如果当年的人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