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仿佛是发问者走投无路、穷途末路之后的标准句式。而问过后这个角色就光辉而盛大地结束他的一生,好像已经成了文学影视作品中的一种定律。他不想平云君像那些人物一样,并不是十分如意地离开,他更希望平云君以一种自由自在的方式,离开这个关了他一辈子的囚笼。
任孤鸣艰涩地道:“没有。师父,我还不能。”
平云君楞了一下,他哀切地看着任孤鸣,却松了口气:“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成为我。”
“我不会成为第二个你,无论是凸云君、还是凹云君,都不是,老头。”任孤鸣道:“我希望我能做得更好,这样以后你就能少瞪我两眼。”
平云君吹胡子瞪眼:“小兔崽子翅膀硬了!”
任孤鸣“哈哈”一声道:“老头少瞪眼睛,长皱纹!”
平云君怒不可遏,当即伸手一推——赶巧任孤鸣踩的石头上长了块青苔,任孤鸣脚底一滑,扑通一声壮烈掉进水里,溅起好大一朵水花!
任孤鸣目瞪口呆地浮了上来,像个大水母一样飘着,茫然地和平云君对视。
平云君张着嘴震惊地看着他,半晌之后一捂脸:“哎呀,你看看你,这成何体统哇”说完用袖子挡着脸,叹着气落荒而逃。
任孤鸣:“”
臭老头,死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天几乎整个穹窿山都传起了任师兄大战美艳水鬼的英勇事迹。
好像起因是有值夜岗的弟子看到他们玉树临风、潇洒的不可一世的大师兄浑身湿捞捞地往回走,便边走还边咳,咳得惊天动地,活像伤到了脾脉一般,一传十十传百,任师兄大战水鬼这事越来越有鼻子有眼。
众人本意是来探望一下称病闭门的任孤鸣的,结果早课上到一半平云君出现,把这几条落下的功课通通布置了一遍。搞得众人怨声载道、民怨沸反,反抗无路、最后认命,纷纷狂补落下的课业。
任孤鸣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是个病号,当他咳得声嘶力竭请小师弟帮他带点东西进来时,师弟那种混合了敬佩、感慨、以及同情的眼神让他浑身发毛。
他并没多想,他现在十分激动十分快乐——因为他准备趁着没有人,自己在屋里偷偷吃顿火锅。
提到火锅,那简直是人间至味,一等一的幸福,问题是这种东西难登“大雅之堂”,和仙人居所实在不太搭,任孤鸣与平云君提过多次,平云君皆一口否定“猪食”、“烩饭”云云,一点也不支持任孤鸣一展厨艺的抱负。
其次在这个没有电磁炉、电热锅,就等于得去食房煮了再端出来吃,那根本就是违背了火锅原本的快乐!
任孤鸣馋虫难耐,思来想去盯上了房间里的茶炉。
我自己一个人偷偷吃,自力更生,这总可以吧!
为此,任孤鸣列了大老长一张单子,详细记述了各色菜类肉类,甚至还要了一点明如相的花胶准备胡乱下火锅……
结果间接导致了明如相和常秋声大吵一架。
但至少现在,任孤鸣还一无所知。他摩拳擦掌把平时煮茶的壶挪到桌子边,虔诚而谨慎地把小铜锅架在了炉子上,当属于火锅的独特香气颤颤巍巍飘出来,化作一缕香得勾人舌头的白雾顺着梅花轩窗飘出去,虽然怎么看怎么违和,任孤鸣还是感动得差点流泪。
他边嘶边吹,塞进嘴里一块烫好的土豆片,感觉什么阴谋诡论都在离他而去,虽然他现在大大喇喇蹲在地上, 姿势有点不太雅观,但火锅的幸福让他飘飘欲仙。他吃了没两口,突然听见窗框微微动了两下——因为他现在还在“禁闭”无故不得外出,偷吃火锅自然心虚,所以门窗都是反锁了的。
外面的人晃了两下没能撼动,礼貌地敲了敲窗。
任孤鸣一动不敢动,脑子里飞快反映着如何把刚吃了一点的火锅“毁尸灭迹”。
外面的人似乎急了,见无人应他,竟然一使力把窗框别着的插销整个掰了下来!
他目瞪口呆端着碗,看那窗子一翻,露出一张冷漠中带点焦虑,焦虑中带点纠结的、谈知臣的脸。
任孤鸣筷子里夹的土豆片掉进碗里,呆滞地和谈知臣对视:
“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脑白金在停车场激情创作,并且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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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不!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