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延秋点头:“娘娘放心,慎刑司秉公处置,不会留下隐患。”
“将人放了吧,我已经跟皇上说过了。”
连延秋蹙眉:“娘娘若是想留下此人性命也可,让慎刑司报个受不住刑而身亡,只是不能留在宫内了,内城那几处庄园可以择一安置。娘娘偶尔去散散心。”
袁萝:……
这家伙在想什么啊,以为自己不想杀人是还眷恋着美男吗竟然建议自己金屋藏娇,体贴上意也太过了吧。
这个黑暗的宫廷啊!
袁萝板着脸:“本宫说的放了,就是将人直接放出宫去,本宫不想再看到他了。”
连延秋诧异抬头,盯着袁萝:“娘娘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连大人如此聪慧,难道听不明白”
连延秋明白过来,笑着点头,“是臣愚钝了,就依照娘娘的吩咐。”
解决了沈东流这个麻烦,袁萝将话题转到了东海王身上。
两人如此同心同德,就是因为有这个大敌压在头顶上。
“娘娘的意思,是说今次祭祀,东海王会从中设局。”连延秋神情凝重。
“本宫之前就听说东海王这些日子屡次召见工部的几位官员,若只是为了祭坛布置,也未免太频繁了。所以本宫怀疑祭坛之上有什么东西被动了手脚。”袁萝旁敲侧击。
连延秋露出深思之色。
袁萝只能给出这些线索,因为原书也没有仔细写东海王是怎么布局的。大不了派人将整个祭坛重新暗中布置一遍。
平心而论,连延秋这个属下,比苗子方、陆秉忠这些人好用多了,锦麟司内高手无数,精擅潜伏探查这些事务。
这件事关系重大,连延秋也没有耽搁,很快告辞去办理了。
袁萝叫来四喜,问道:“本宫之前与连大人时常……在一起吗之前本宫沐浴他也曾入内侍奉”
四喜连忙摇头道:“连大人日常公事繁忙,虽然侍奉娘娘恭敬,但大多时候少见人影,尤其最近一年,每次来也都是禀报公务为主。”
袁萝松了一口气,整天被那种凌冽的目光盯着,实在有压力啊。
转念想到连延秋抱起自己时候停留在胸口的眼神,隐约明白这冒犯之举是为了什么了,真是个谨慎多疑的家伙。
突然又想起原书中提到的一件事,关于连延秋这家伙。记得他是咸宁帝末年入宫的,入宫不久就成了皇帝身边的近侍,之后一路青云直上飞黄腾达,出任锦麟司提督,成为实权宦官,这个人天资聪颖,心狠手辣,办事能力更是一等一的强。但是上位这么快,宫中一直有种谣传,他是以色侍人,是咸宁帝晚年的男宠。
也不知道真假。
家门蒙受的冤屈,父兄惨死边关,还有无数同甘共苦的战友……他的眼前全是赤红一片的鲜血,他清楚记得那一天,自己带领两千精锐,等待前方的命令踏入战场支援,等了足足三天,却只见到满身血迹的信使,送来主力中了埋伏,全军覆没的消息。
他气血翻涌,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带着兵马杀去前方,将父兄接应出来。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漫山遍野的北戎骑兵。
那一战他们杀得天昏地暗,最终他才带着不足百人的精骑突重围,紧接着北方数个城池陷落。
后方紧急调来兵马接手了防务。他作为败军之将,只能马不停蹄地离开了边关,南下返回京城,等待发落。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背负着父兄的冤屈和战友的鲜血。
如果要死,他宁愿自己那一日跟着父亲和兄长一起堂堂皇皇战死在边疆。而不是在这个憋屈的地方,熬尽最后一线生机。
那个女人……只可恨,那天明明有机会下手的,却最终功亏一篑。
高热让他头脑混沌,仿佛房门开启,有什么人进来了。迷茫中,有一只手落在了他额头上,又落在他脖颈上,凉凉的,很舒服,他条件反射地低吟了一声。
袁萝心情复杂。
安置顾弈的地点在紫宸宫最西北角的一处小屋里,原本是扫洒仆役的住处,看模样早就废弃了。
好在房间还算宽敞,只是内部设施有些简陋。
看着少年伏在光秃秃的木板床上,大冷天竟然连一床被褥都没有,袁萝有点儿心酸。
她伸手试了试顾弈的额头,热得吓人。放下手,又想起好感度这回事儿,再一次将手碰到他脖颈上。
好感度-54。
呵呵,果然又下降了。袁萝无语,将手放下来。
却不知道她简单的几个动作,带给后面的四喜和田磐多少震惊。
贵妃娘娘这是……
袁萝自矜身份,极少与人接触,却对着床上这位顾小将军摸了又摸。
两人觉得好像洞悉了不得了的秘密,不约而同低下头。
袁萝没有注意到两人心里头的小九九,转头厉声吩咐道:“好好治伤,本宫不想见到紫宸宫里出人命。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唯你们是问!”
出于微妙心态,田磐表示这一次精确领会了上级领导的指示精神。
第二天,袁萝再过来看望病号的时候,就发现简陋的小屋大变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蜜月小日子差不多了,下一章汇合大部队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