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有人进来, 魏琅便抬了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江非倚。
眸光轻颤。
魏琅的身边,站着面无表情的云淄,看样子,似是云淄把江澈绑了来。
“陛下,”见着他默不作声, 她迈开步子了进来,瞧着面色仍是一派泰然的魏琅, 直直出了声,“敢问陛下, 这是何意”
听见江非倚的声音, 江澈的背,似是直了直, 但他却没有回过头去望一眼这个姑娘。
“归德中郎将, 私通叛国。”
魏琅微微垂下眼睑, 缓而又望向她, 云淡风轻地道。
私通叛国
江非倚将眉头皱紧了些,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质疑。
江澈,人如其名一般清澈的男子, 怎么会私通叛国呢
私通叛国于他而言, 又有何收益呢
她断然是不信魏琅的话的。
于是, 她便也冷了眸:“陛下莫再与臣妾说笑。”
“朕有没有与你说笑,你一问他便知。”
魏琅的神色似是有些不耐,缓言道, 又望了一眼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江澈,淡淡开了口,“来,告诉朕的俪贵妃,归德中郎将做了些什么好事。”
听到魏琅的话,江澈的身子似是僵了僵,却还是垂着头,挺直着背跪在地上,不敢回头望一眼江非倚。
她急了,直接上前一步,走到江澈身边,望着他的眼:“莫要惧陛下,你如实说便是,本宫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言罢,她又一下子走到魏琅身边,语调有些发冷:“臣妾只愿陛下,莫要因一时的战败而猜忌臣子,这样只会伤了臣子们的心!”
“朕因一时的战事吃败而猜忌”魏琅突然侧了首,重复了一遍她方才说的话,又略略压低了嗓音,“在卿卿眼里,朕就当真如此昏庸无道,猜忌臣子”
这回轮到她默不作声了,瞧着地上的江澈,她一下把他从地上拉起:“澈哥哥,你同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澈这才缓缓抬起眼来,静静地瞧了江非倚半晌,兀地将头垂下去。
他的眸光颤了颤,终是沙哑出声:“回娘娘,臣,有罪。”
他轻轻地说出那句话,却一下子把江非倚往后震得退了几步,片刻之后,她又再次扯住江澈,方一开口,才觉得声音已经微微有些发颤。
“跟本宫说,你…有何罪”
“臣……”江澈的眼神恍惚了些,终是艰涩地开了口,“臣私通西巫王,通敌叛国——”
兀地,她眼前一黑,如五雷轰顶。
魏琅一下子伸了手,将险些跌倒的江非倚扶稳了,目光中,不知不觉带了些怜惜。
“莫扶我,”她连看都不看魏琅一眼,直接将他的手挥开,又死死盯着江澈,怀疑方才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你…你方才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江澈眼神一顿,静静地瞧了一眼面色微微有些发白的女人,虽是不忍,却还是不得不开口,重复着方才的话语:
“臣私通西巫王,通敌叛国。”
私通西巫王,通敌叛国。
通敌叛国!
“你胡说!”她疾吼出声,不敢置信,“我江家世代忠义,你为何,要通敌叛国!”
她脸上写满了震怒,死死盯着面前低眉顺眼的男人,眼眶发红,“通敌叛国于你而言,又有什么收益!”
“臣……”江澈轻轻阖了眼,仰起面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道,“因为臣贪荣华,慕富贵,一时鬼迷心窍——”
“混账!”她再也忍不住,上去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她的力气不算大,可这一巴掌,却是使出了她毕生的力气,江澈被她打得头一歪,左颊立刻便浮肿起来。
“我爹爹怎么收养了你这样一个混账东西!”
她一提起江儒安,魏琅的眸光突然闪了闪,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上前轻轻揽住面前情绪失常的女人。
“莫太生气。”他的语气轻缓,“朕帮你处置了这个令卿卿生气的混账东西。”
他道,转眼便挥了手,声音一下子变得十分冷清:“归德中郎将,有谋逆之举,罪不可赦,先收押入狱,三日之后,当众斩首。”</p>
话一出,只见江澈的身形轻轻颤了颤,末了,还是双膝猛一磕地,头也重重地磕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