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就是干这一行,做牧师十年以来,他还没有失手的时候。
只是这一次,会有些麻烦,所以他才的确需要一个人少不被打扰的环境。
“邪灵啊,你们的罪恶,我都可见可知可觉不要再以黑暗为伍,否则基督也无法宽恕”
江牧师猛地睁开眼睛,将十字架从项链上取下,握在掌心。
大厅吊顶上的老式玻璃灯忽然闪烁了下。
咔擦一声,灯泡破裂了。
“现身了邪灵”
他低喝了一声,十字架握得更紧了,口中咒语不断的吟诵出来。
“江牧师,是鬼,是鬼啊我该怎么办啊”
坐在真皮沙发上的蒋祥芝像是抽了羊癫疯一样,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此刻那沙发下柔软的黑色地毯,居然也不间断的渗出黑红色的污血。
墙壁上,吊顶上,都溢出了腥臭的血液。
“蒋先生你要冷静千万不要中了这些邪灵的小把戏。”
江牧师皱紧了眉头,他以为将十字架亮出后,房子里的鬼祟都会知难而退。
可谁想到居然还是激怒了它们。
“基督耶稣,吾无能的主啊请将力量赐予我,将邪灵赶回他们的所在的地狱”
可现在连他念诵的咒语也没有多大的用了。
江牧师咬了咬牙,脸色也苍白了几分,从牧师袍子从掏出一个小瓷瓶,拧开盖子后就将其中的清水倒了一半在自己身上,然后再将剩下的一半泼到蒋祥芝的脸上。
做完这些后,他实在是心疼,要不是怕这次失手肯定会堕了自己的名声,他怎么忍心把所剩不多的圣水都拿出来。
泼了圣水以后,蒋祥芝颤抖的身体逐渐恢复平静了,就是江牧师自己,也觉得精神上清爽了许多。
有圣水力量的加持,这次邪灵应该不会再进攻了吧。
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吊顶忽然一颤,本来好好挂着的整个玻璃灯居然直接掉落了下来,正好对着的还是蒋祥芝的方向。
“蒋先生快躲”
江牧师迅速地冲到单人沙发边上,拽起蒋祥芝的手,顺势往地毯上一滚。
也没时间去管地毯上的血液的异样了。
“好痛啊我的腿”
即使是躲了过去,可是偌大一个玻璃灯的铁架子掉下来,还是有碎玻璃和尖锐的铁丝扎进了蒋祥芝的大腿肉里。
江牧师也好不到哪里去,几片玻璃渣子飞溅到他的脸上,有一小块差一点就刺进了眼睛里。
“不好蒋先生,是我估算错误这些东西不是普通的邪灵,邪灵不可能有抵抗圣水的力量”
“江牧师你要救我,要救我啊”
他被扎穿的是腿上的大动脉,即使他紧紧捂着伤口,可还是有血不停的涌出来。
蒋祥芝一点也不想死,他求生欲极强的拉住江牧师的衣袖,不停的恳求道。
“蒋先生,你松手,你这样我也没力气拖着你走啊,你先站起来,我扶你,然后我们一起走。”
“不行江牧师你是不是要一个人逃走,你是不是不想管我这不行你收了的我五百万赞助费呢你不能丢下我”
现在的他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即使江牧师说的是实话。
“蒋先生”
不等他这句话说完,只听背后有一阵破空的声音袭来,江牧师下意识的弯下腰,并且在同时双手抱头护住了要害。
哐当的巨响传来,他的身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好像背后的皮肤都被撕裂开来,等他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苍白的脸上更是一片惊骇。
只见那只本来拽着他衣袖的手软趴趴的掉到了地板上。
原来是本来放在大厅一角的,作为装饰品的一人多高的圣母玛利亚雕像,居然凭空飞了过来,这有好几吨重的石像,瞬间就把蒋祥芝的下半身碾压成了肉泥。
圣母玛利亚那慈和的脸上淌下两行血红色的泪水,白色的石膏眼珠犹如活人,遥遥的看着他。
而江牧师此刻也浑身是血,他虽然躲过了致命的撞击,可是后背也被石像的锐角擦伤了条长长的口子。
要死了吗
蒋祥芝的上半身因剧痛抽搐着,他双眼翻白,可没有立刻就死去。
他仍然能够感受着下身血肉模糊的痛楚。
沾满血迹的脏器与肠子流了出来,还有黑乎乎的一团肝脏,暴露在血肉之中。
恐怕现在他要是还能够说话,应该想要叫人给他一个痛快吧。
生不如死,便是如此。
江牧师趴在冰冷的实木地板上,感觉到身上的力气渐渐抽离。
他失血过多,如果不及时得到救治的话,早晚也会因为休克而死。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为什么要害死蒋先生”
作为一个牧师,他已经是尽职尽责的了,生死关头还要搞清楚这栋宅子里的问题是什么。
况且他也没办法叫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去。
那颗石像的头颅微微扭转了过来。
然后,圣母玛利亚的脸上,生出一道道细微的裂缝,一块块细小的石片剥离后,露出的是一张女人的已经腐败生蛆的脸。
不是石像,也不是雕塑,而是活生生的人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