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吓了一跳,看着他凝眉的样子,许松问道:“外甥这是忘啥了”
冯大勇捏捏眉心道:“最近真是忙得忘记了。吴蒸那小子让羊娃子带的酱油,我给落家里了。”
许老捏忙道:“他表叔别往心里去。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许蒙看冯大勇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仅仅落在家里这么简单。只怕是现在人多,他有些话不好吐出来,不过许蒙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和二人扯了两句,听见许用在前院喊他,只得应了话,去前院寻阿用玩了。
许用今日不知道又因为什么皮了,被五奶奶骂了一顿,倒是没像往日那般攀登着许蒙让他讲故事。许蒙看五奶奶脸色不好,忙问道:“咋了五奶奶”
五奶奶脸色稍缓,回了句:“没事儿。”
她这刚回了话,张春花的声音就从外头传来过来,一叠声地喊“五婶”、“五婶在家吗”
五奶奶应着声,打发许蒙去外头瞧咋回事儿了。被罚站的许用得了音儿,比许蒙跑得快,一麻溜地出了院子,喊了声“花婶”,问张春花什么事儿。
张春花听说五奶奶在院子里,也没和许用多啰嗦,急急忙忙地进了院子,喘着粗气道:“五婶,黄家的席面你听说了吗”
五奶奶许用去倒水,请张春花坐下,叹气道:“也是刚听说。”
许用看两人唉声叹气个不休,忙问道:“咋回事儿”
张春花看五奶奶抿唇不说话,叹口气,开口道:“黄家办的是冥婚。这事儿咋接啊”
许家寨打的是喜宴的名头,白事儿一概不接。族里考虑到名声是其一,其二就是怕白事儿阴煞太重,他们这些妇人受不了。好在现在没什么重要的人物去世,而且他们的名头刚打出去不久,市场需求量增加了,实际上还没有形成规模效应。
五奶奶长叹了口气:“白喜婆这人也真是的。话都不说清楚,亏着族里有认识的,说了一嘴,不然这事儿传出去,别家办喜事儿的咋说。现在已经答应了,临时反悔,哎,也是愁得慌。”
张春花带着哭腔道:“这事儿可不能应啊。应了,我这咋办我这以后可就只能给人做白事儿了。”
许蒙知道时人极其避讳白事儿,因为刚经历的战乱,大家都希冀平安顺遂,不希望家里有丧事儿。
本来许仲等人不太乐意推出喜宴娘子队的,不过连巧娘慢慢打开了些许局面,而且得了叶应则的称赞,这才顺势而为。却立了规矩,只接喜宴,旁的不接。
往日里与白喜婆合作的也是挺愉快的,她那人也顶上道的,怎么突然介绍一桩冥婚的生意给许家寨,还点名要张春花去做呢
许蒙让她们别着急,问了几个问题,还没想出辙呢。三老太爷就回来了,也是从外头听着消息,看五奶奶和张春花都在,黑着脸道:“咋回事儿”
三老太爷平时也爱训人,却都没此刻这般让人心惊胆战,黑着脸一本正经正经地问话。
五奶奶没敢打哈哈,把知道的全说了:“都怪我没打听清楚。”
三老太爷没接腔,只吩咐张春花道:“天大的事儿,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你爷和你男人不在,族里一窝子人,不会看着谁被欺负就是了。老大家的,你带着她去洗把脸,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五奶奶忙拉着张春花带她洗把脸,又让许用去后院喊了许竹家的大媳妇来陪王青苗说话,陪着张春花去了西边摆摊的地儿。
王青苗快生了,眼下不能离开人,怕万一没个人,临时生了出事儿。
三老太爷吩咐了儿媳妇,便带着许蒙去了许仲家。
路上,许蒙看三老太爷黑着脸,一脸肃容,抿了抿唇,低声问道:“是有人要搞事儿吗”
三老太爷叹了口气:“是镇上的郑三财。”
郑三财是谁,许蒙自然是知道的。
他疑惑道:“他家为啥那么做因为生意”
三老太爷低声道:“娃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理儿到哪里都变不了。没想到这人这么下作,这事儿要是不能善了,咱许家名声有损,少不得叫人看笑话。”
许蒙对看笑话这事儿没什么想法,人生有起伏很正常。但是,有人背后使阴的,许蒙心里就有点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