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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楚家进京

李承晏走后, 冯楚微招来属下们一通布置,把身边得力人手都安排了下去。只恨身边人手太少,一计算简直觉得处处缺人。西北商道那里不能缺了人坐镇,沐平、雍州一线也不是一两个将领能轻松应对的。

冯前等人还有些疑虑,“接下来的日子京城不太平,属下等都走了, 小娘子身边没人护卫了。”

冯楚微想了想,道, “等你们走后,我会去楚家暂住。楚家, 应该快回长安城了。”

既然楚家已经摆明车马要站在李承晏这一方, 宫中出了这样大的变故,即将到来的必然是一场狂风暴雨, 楚家若是再不出现站队, 那可就失了先机了。

第二天一大早, 冯楚微并楚家大舅及仆从们一大早就等候在春明门内, 等着开城门。原来头一日晚间,他们已经得到消息,今日一大早楚家老爷子会带着后生子侄踏进长安城。楚家的车马昨晚宿在长安城外二十里处的驿馆内, 按行程计算, 应当是当天下午就出发了。只是为了引人注目选择等到第二日一大早, 城门初开之际才进城。

舅甥俩俱是长安城显眼的人物,此刻落座在城门楼前的茶铺处,安然自在的喝着粗茶, 实在是引人侧目。

这一日恰逢休沐,又是春日风光明媚时,许多的官宦人家,扶老携幼的准备去城外踏青,见着这两人坐在那里,俱是诧异不已。

有那相熟的上前询问,户部侍郎楚清和淡然的一笑,道,“家父远游归来,我这做儿子的自然是要前来迎接的。”

那人好悬没跌下马来,楚清和的父亲那可是三朝元老的楚大学士。犹记得去年他毅然决然退出朝堂那一幕引起了多少震动,现在他老人家回京城了,所为何事

当下,郊游踏青也顾不得了,调转马头回去商议正事要紧。

楚清和与人交谈光明磊落,并不避人,多少人听到这话。一时间,楚成龄回京城的动向传遍了长安城内各处官宦宅邸。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也有人开始暗自庆幸还未抽身离开这权力圈子。

也有那虔诚的学子听得了楚大学士的名头,纷纷前来城门处等候恭迎。

终于,等到城门处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时候,城门终于到点大开了。楚清和、冯楚微被众人礼让着先行。既然要造势,两人自然是鲜衣怒马,打马而行。

楚清和人到中年却保养得宜,是当世风流名士,一身霜色衣衫;冯楚微娉婷佳人,一改往日里的低调,不便着红,便穿了一件明黄色长裙。

明黄色布料珍贵不易得,时下并不忌讳。但这色太亮眼,寻常小娘子穿着难免被压住或是衬得俗气。只有冯楚微此刻因着要显出不凡气势来,脸若芙蓉,目似明星,一副飞扬跋扈为谁雄的姿态,与这明黄色的衣裙简直是相得益彰。

冯楚微此刻这般高调也是为了不久的将来造势。与其放低姿态被人说嘴,不如高调似皎洁明星,让人只敢仰望,不敢比肩。

打马而过,一路绝尘,天地间只有青青柳烟与明黄色倩影。长安城内外又多了一则关于冯氏女行为举止高华的传闻。

春明门外,离了长安城五里处就是灞桥,过了灞桥就是留亭,楚清和舅甥俩在此处布置了一番。既然要造势,那就要让世人看看,大家气韵是怎样的风采。

仆从们忙而不乱,在留亭四周洒水净地,又用行障帷幔隔出一方天地来,围三面,只余一面朝东,大路的方向。帷帐里拿细密的苇席铺地,鹤形铜制香炉里燃起了白檀新香。

又有仆从捧来了小炭炉,有好事者细一瞧不仅暗自咂舌,那炭分明是银丝霜炭。因着这炭不易得,燃烧起来无烟且有淡淡的檀香,寻常富户都难得见,豪门大族只有得势的主子在冬日里拿来取暖。再一细想却又明白了缘由,这楚家的三儿媳沈氏可是出自江南商贾巨擘沈家。能与清贵显要的楚家搭上亲,这沈家人不得上赶着攀亲呢。这楚家人自然有清贵的名声又有内里的富贵。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来迎候的人越来越多,有学子书生、有得了消息而派人前来查看的各处人家的仆从门客,也有楚家相熟的亲眷之家派来的人。人多,窃窃私语,不绝于耳。且城门处不断有新的人前来汇合入迎接的队伍中。

不去管周遭的纷纷攘攘,冯楚微与大舅楚清和两人正襟危坐,风姿闲雅。

渐渐的,大道上有烟尘起,远远的就看到一支队伍逶迤而来。有打探消息的仆从骑马回来禀报,前面来的队伍正是楚家的车马。冯楚二人从容的起身,跪坐良久,两人的姿态步伐没有丝毫停顿,略整理一下没有丝毫凌乱的仪表,缓步走到大道边去等候。</p>

这一番大家做派令周遭人侧目,关于世家、关于名门又有了更直观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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