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遵命。”
辛水利索的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剩饭,又在封清瓴的催促下拿了祛疤膏,这才将屋里的门窗关好退了下去。
封清瓴说是想要休息,其实待辛水出了屋她便去开了暗室的门。
暗室里墙壁上的灯像是永久也烧不灭一般,火苗闪动。她缓步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两边高大的架子,一边满是药瓶,一边满是书册。
她仔细观察着,两边的架子上并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看来封弈应当是对这里极为熟悉了。
封清瓴的眉头拧了拧,若是当真这般熟悉,那么他应当……
感觉背后刮过了一阵冷风,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封清瓴的身子一僵,站在那里不敢动。
她背对着的正是暗室里的一块死角,那里从来没有被灯光照亮过,或许那里正藏着一个人。
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身后有一束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脊背,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实在是一种煎熬。
会是谁呢……
她今日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青佩挂在了床头未曾拿下来。本以为暗室是最为安全的地方,可她竟是忘了这里被人潜入过就已经不再安全了。
正踌躇着不知该如何行动,却听得房间的门被人叩响。
从她所在的位置要走出暗室是一定要背对着那块角落的,或许只要她装作没有发现便不会惊动,亦不会有危险了。
扣门声依旧响着,根本不容她再多加思索,只能赌一次了!
封清瓴默默深吸一口气,迈着步子始终背对着角落,淡定自若的走了出去。
暗室的门随之关上,她这才松了口气,赶忙走至床头将青佩摘了下来。
扣门声再次响起。
封清瓴蹑手蹑脚的走至门口,她腰腹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走路时偶尔会扯痛。
方才在暗室里由于内心的恐惧她走得快了些,不免牵扯到了伤口,此刻正隐隐作痛着,所以现下走得格外慢。
她站在门口定睛望着门外那人的身影,“是谁”
无人回答,那人一直未曾说话只是默默敲着门。
封清瓴的心“咯噔”了一下,她大概猜到了门外人的身份。可他现在来又是为何封府近日的看守极严,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敢光天化日之下在门口站了如此之久。
难不成是三哥刻意将他放进了府可他又不是傻子,怎会任由他人摆布……到底为何
她正凝眉思量着,便听得门外那人哑着嗓子开了口。
“瓴儿,是我。”果然是他。
在听到文疏声音的那一刻,封清瓴的手便已不自觉的落在了门闩上。可却也只是僵在了那里,随后又堪堪垂了下去。
“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那人的嗓子依旧干哑,像是疲累了数日未曾好好休息过一般。
封清瓴听得心疼,却依旧倔强着,“来看我作甚你我早已恩断义绝,不必了。”
“瓴儿,我……”文疏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被生生咽了回去,他无力的垂下了头,“你还好吗”
半晌也只是问了这么一句,那一刻他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的没用,竟是连向她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更是未能保护好她……
泪水不知怎么的便涌上了眼眶,她克制着心里的冲动,仰了仰头尽量不让泪水落下来。
“奈良先生乃是大冀第一密探,我过得好亦或是不好,还用再问吗”
听得她的声音里带了几丝哭腔,文疏的心不免钝钝的疼着,“我……瓴儿,对不起,是我未能保护好你。那日我不该说那样混蛋又绝情的话,我……亦是被逼无奈。”
“……”封清瓴没有搭言,泪水却是已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淌下。
“你若不想见我,便也不用开门了,只让我远远望着你便好。”
只剩了这么一句话被风吹散,门外再无声响。
她有些慌了,赶忙推开了门,却只见满院的空空荡荡,哪里还寻得那人的踪影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终于决了堤,心里像是有把刀子剜着一般,疼得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了哽咽。
“瓴儿。”不知是谁的声音响在头顶,恰好有那么一片阴影投下,挡住了眼前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回来了!马上就不用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