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郡主为何”
“个中缘由,我不便对旁人说起。”魏妙沁无奈道。
虽说如今她的真实身世已经被揭穿了,可到底只有当时在殿中的人才知晓。若是这样的身世传到外头,又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那是不可知的。所以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万一将来有人打着端王的名头,又将她抓去,再和荀锐打起来,试图复辟大魏王朝,那就是大麻烦了
香彤却神色变幻,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难怪”说罢,她又皱起眉来,似是难以启齿地咬着唇道:“可,可新帝,到底有些凶恶。他待郡主,真能好得起来吗”
魏妙沁叫她弄糊涂了:“嗯好不好有什么干系”
“他既有意留郡主在宫中,若是又待郡主不好,只为磋磨郡主。那将来郡主岂不是要吃苦”香彤忧心忡忡道。
魏妙沁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你以为他要留我在宫中作他将来的妃子”
“难道不是”
“不是。”
香彤盯着魏妙沁的面容怔怔出神。
怎么会不是呢
上回他们坐在一个马车里,香彤便觉得不大对劲了。如今郡主与别人截然不同的待遇,更是让她坐实了心中的想法。
“郡主难道不曾察觉”
从婉倒是叫香彤提醒了,她也跟着忧虑道:“先前几次撞见新皇,他待郡主都轻浮孟浪得很。日后可怎么办”
魏妙沁叫她们这样一说,心下也有些没底了。
若说荀锐待她,只是因着老师是她父亲的旧部。
可,可好像若是如此,荀锐也不该揉她的肚子,又取走她的披风,还蹲下身为她穿鞋。这是出自兄长式的关照,还是男女之间的孟浪轻浮举动
魏妙沁抿了下唇,道:“我会想法子离宫的。”
香彤忧心不减:“新皇霸道,未必肯。”
可不是么。
她先前同他说,他便不许。
魏妙沁揉了揉额头:“总有法子的。”
香彤二人怕给她再添烦忧,便也不再多说,只心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她们二人左右还能为郡主出出力的。
因一时间离不了宫的缘故,魏妙沁便只好暂且放下这个打算,每日里由宫人们陪着,在宫中走一走。这样她的身子骨也舒坦多了。
她的信期很快就过去了,紧跟着也有一碗药端到了她的跟前。
那宫人道:“这是刘太医特地为郡主开了方子,亲手熬制的。”
魏妙沁却愣了愣:“这是什么药我没病,哪里需要吃药”
几日不见面的荀锐却跨门而入,道:“孟氏给你喝的汤,损了你的身子,如今该补一补。”
从婉和香彤原先就有些怕他,这会儿再见了面,他身上威仪更甚,二人自然更是怕了,连忙躬身行礼。
魏妙沁望着那碗药发了会儿呆。
她原先以为的好东西,却不过是穿肠毒药。
如今倒也没法子了。
她还想活得更长久些,带着自己早逝的双亲的遗愿,好好活下去。那也就只有捏着鼻子喝了。
她咬紧牙关,面不改色地吩咐宫人:“给我罢。”
荀锐挨着在她身边落座,看她端起药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药汁苦得要命。
魏妙沁从未吃过这样苦的药。
她眼底都忍不住泛出了些泪花。
荀锐盯着她的模样,便知道她这样是难受的。
她的眉眼微微皱起,眼底泪光点点,唇上还沾染了一点褐色的药汁,隐约可见一点水光,更衬得她的唇丰润如花瓣一般。
荀锐一下子便想起来,他刚一重生过来的时候,看着她拈了莺桃,一颗接一颗慢吞吞地往嘴里塞,吃得唇都被染红了。艳丽得惊人。
魏妙沁抵不住这样的苦,她抬手捂了捂嘴,然后吐了吐舌头,对一旁的宫人道:“取痰盂来”
她话音才刚落下,荀锐突然将她按住,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下来得太过猝不及防,魏妙沁全然没有准备,唇都是微微张开的。荀锐长驱直入,搅弄过她的唇舌,又吮吸走了她口中残留着的苦涩至极的药汁。
他方才大概是饮了茶,带来了一点儿茶香。
魏妙沁气喘不上来,又慌乱极了。
她被吓得一踉跄,连身下的凳子都打翻了。她挣扎了两下,更是将药碗掀翻在了地,“啪”一声碎开了花。
香彤猜的竟是真的。
魏妙沁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