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从星扫了眼,张口想答"猜不出来",忽然眼神停留在那考神憨态可掬的模样上,越看越眼熟。
她试探性地问,"易桢?"
"卧槽??"张君杰目瞪口呆,"你怎么猜到的?"
这完全不符合班长这种正经人的思路啊。
还真的是他。
梁从星弯唇笑了笑。
没记错的话,一年多前的某个晚上,她以为自己惹易桢不高兴,画了个考神向他道歉讨饶。
他居然记下来了,还让张君杰画到黑板上去——
有那句"人不拜考神再来学一年"的诅咒,十七班的每个人都拜了遍考神,嘴里念念有词的。
有人还突发奇想地在后排黑板槽里放上了贡品——苹果、牛奶、巧克力之类。
招得徐婉梅一阵无奈。
不过,她也没勒令把黑板擦了,而是放任大家课间进行拜.神的娱乐活动。在她的眼里,这也不失为一种放松,总比闷在位置上,精神紧绷着强。
有这样开明的班主任,十七班的考前状态很好。
四号晚上,高一高二年级组织了一场对高三年级的加油活动,放在晚自习第三节课后半段。
梁从星拉着易桢跑出班门。
只见高三楼对面的班级全部关了灯,窗户里全是星星点点的荧光棒,升旗广场上开了音响,播放着《年轻的战场》。
有人开始轻轻跟着唱。
到最后,逐渐汇聚成一片海潮似的和声。
"我好想哭哦……"梁从星低头看着楼下,有不少学弟学妹们已经走出来,朝他们喊着加油。
虽然这样的加油仪式每年都弄,说起来也是很形式化的东西。
但真正站在那里,感受到自己身上背负着无数希望和祝福,还是会禁不住有点小澎湃。
梁从星这么说着,倒不至于真的流眼泪,就是被感动到了。
易桢手肘放在她身侧的栏杆,侧头看她,淡淡地笑,"不是很想快点毕业吗。"
"想是想,但是也有点舍不得,好像觉得每分每秒都珍贵的不得了。"梁从星不想聊这么伤感的话题了。她转过身,背靠着栏杆,抬头望他,"哎,有件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易桢问:"什么事?"
"考神呀,你怎么可以叫张君杰画上去呢?这是侵.犯本人版权的行为。"她环着手臂,有些小得意,"不过,要是你告诉我,你拜过没有,我就原谅你。"
要知道,这个考神还是她先想出来的呢,已经成为了十七班的"班宠"。不过,这么多人在后面乐颠颠地拜,梁从星却从没见易桢拜过。
"没有。"他轻顿了一下。
梁从星佯装生气,"你干嘛不拜呀。"
以为他会说自己不迷信一类的,梁从星连反击的话都想好了,没想到,等了会儿,他却低声开口,"因为我的考神只有一个。"
嗅到他话里隐深的含义,梁从星若有所觉得偏过头,就正对上了他的目光。
其实,梁从星一直有点点害怕和他对视。
因为易桢看着她的时候,目光明明很平静,但看久了,就会发现很专注,也很…深情。有点让人招架不住的那种。
耳边回荡着广场上年轻的歌声,不远处人潮涌动,反衬出这一方小天地的静谧。
男孩子薄薄的眼皮轻垂,眼眸低望着她,好像落满了星光的湖面。
梁从星的心忽然漏跳了半拍。
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黑夜里,连路灯光都黯淡下去,窗外的荧光棒,却在夜色深处熠熠生辉。
而他喜欢的少年,在慢慢靠近。
梁从星轻轻动了动嘴唇,连手指都蜷紧。
她闭上眼睛。
随后,唇上一个轻轻的吻,如期而至。
带着男孩子灼热的气息。一触即分,纯情却撩人。
他离开她的唇畔,声音低哑得不像话,"拜过了。"
刚才那一刹那,心跳好像都停止了,这会儿却开始反弹,节奏跳得很剧烈。
梁从星费了点力才听懂他的话,"我是你的考神吗?"
说出去多不可思议呀。
稳坐年级第一的大佬,居然把她当作考神。
易桢"嗯"了声,低垂着眼眸看她。
嘴唇上似乎还留着女孩子的娇.嫩.柔软,带着点花瓣似的甜香。
有点让人上瘾。
梁从星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抿住笑开了的唇角,又抬起头来,手指轻轻点了下唇畔,"那,再拜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