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颐皱了皱眉,奇道:“你们接到家里去的那孩子?他不是个男的吗?”
“女的!为了骗资助谎报的性别!”
严宝华烦躁地闭上眼,“真是引狼入室,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换个法子!守鹤也是慌了,被那陈秘书一蛊惑,什么都答应了。”
“呵呵,报应!”
严颐听了,反倒挺高兴,“他心术不正,根本不是在做慈善,你们自食其果吧!”
“我马上就把那女孩撵回去!”
“凭什么?我看明朗很喜欢她,明朗喜欢上的人,不会差!”
“爸!”
严宝华心烦意乱地瞪了眼严颐:“那女孩家里有多穷你知道吗?让明朗跟这样的女生在一起,你想被多少人看笑话?”
“那也没有我严颐的女儿跟个穷小子在一起好笑!”
严颐抬高声音,狠狠地把严宝华瞪了回去。
“你现在知道我当年有多憋屈了?该!你给我多感受感受!况且这孩子我瞧着比明守鹤靠谱多了,她成绩是不是很好,能争状元的那种?明守鹤以前是个什么怂样?你还不是照样跟了他!”
“那能一样吗!”
严宝华梗着脖子跟严颐抬杠:“至少守鹤没花过我们家一分钱!这个谢长风呢?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还想把明朗骗走?”
“什么骗不骗的,说话不要那么难听。”
严颐低喝了一句,一锤定音:“孩子穷又不是她愿意的。这孩子你不许动,让人家安安静静地参加高考。明朗跟她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熬得过就熬,熬不过迟早要分,用不着你担心。”
严宝华气不过,还想开口,被严颐最后一句堵了回去。
“至少明朗不会割腕来气你!”
成人礼后,时间就像按下了快进键,一眨眼就到了六月。
谢长风的确回一中来考试了,不过是单独的一间,设在教室办公室里。
看考场时,她没让明朗陪着,事实上高考前的这段时间,她都没跟明朗多接触。
“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严阿姨和明伯伯说,我们还是别太过分,至少等高考完了以后,再谈这事。”
明朗没意见,只要长风愿意理他,其他怎样都没意见。况且高考对长风的意义太过重大,他也不愿这时候分她的心。
于是两人安安静静地分在两地,风平浪静地度过了高考。
6月8日下午,写完最后一个单词的明朗,长长地舒了口气——老子终于解|放了!!
他挨到最后一分钟,第一个交了卷,转头就往谢长风所在的办公室跑去。
长风也交了卷,正跟老师谈着考后心得,看见明朗来了,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考完了?”
“考完了。”
“怎么样?”
“挺好,发挥正常,没有意外。”
长风点点头,背起一个硕大的行李包冲明朗甜甜一笑:“那要不要送我去汽车站?”
明朗看见那行李包,顿时傻眼了,“你、你要回家?”
“对啊,等会儿还有一班车,我先到淮市住一晚,再转两次车,明晚就能到家了。”
长风说得很顺口,看起来心情还挺雀跃,这让明朗当场黑脸了。
“你就那么想回家?也不问问我考完了想干嘛?”
长风眨了眨眼,赔着小心解释道:“我半年没回家了,爷爷奶奶都是托邻居照顾的,等成绩出来了,我还要回来填报志愿,打暑期工,只有现在有时间回去看他们。”
明朗没话讲了,认命地接过长风的行李包,亲手把她送上了长途汽车。
“山里信号不好,每晚八点我去村长家跟你发微信。”
听见这话,明朗觉得自己穿越回了八十年代,在谈一场跨越时空的恋爱。
送走了长风,他也没了兴致,推掉了几个邀约,径直回了家。
到家时正是晚饭时分,严宝华见他回来了,也没问一句考得如何,直接扔了本护照过来:“收拾东西,明天就去加拿大。”
明朗怔怔地拾起自己的护照翻了翻,里面新添了一张加拿大签证。
“这时候去什么加拿大?我还跟人约了……”
“跟谁约也没用。”
严宝华一脸寒霜地盯着明朗:“你跟谢长风的事,我绝对不会同意。国内的大学你不用念了,暑假先在你舅舅那边待着,秋季马上入学!”
“我不去!”
明朗马上就急了,上前堵住严宝华的去路,慌慌张张地解释:“我、我没想瞒着你,只是等高考结束后就……”
“高考结束你的梦也该醒了!”
严宝华一把推开明朗,厉声威胁道:“如果你听话,我就让谢长风好好念她的大学,你要不听话,那她就滚回山区种一辈子地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这儿子是她的,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眼看着谢长风得手!
那丫头看着老老实实的,没想到竟有如此的手段,把明朗哄得团团转!
不过这一切马上就会结束了!
严颐不让她动谢长风,她就把加拿大那边都打点好了,明朗送过去护照就会被收走,再派专人跟着,没个一年两年,不许回国!
他也就是贪图新鲜,没见过那种穷丫头,等他结识的朋友多了,自然会找到跟他相配的女朋友。
想到这些,严宝华气顺了些,她了解明朗这孩子,得顺着毛撸,不能太强硬,刚才一句话都没让他讲完,估计要炸毛。
先得把人哄住,送去加拿大再说!
严宝华听门外没什么动静,怕把明朗气出好歹来,转身出门想再跟明朗谈谈,路过明朗的卧室,就见房门大敞,里面有些乱,衣服裤子随意地扔在地上。
严宝华皱起眉,这孩子如今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等她走到客厅,忽地看见了一地撕碎的纸片,她心中一惊,立刻捡了起来——那是明朗的护照页!
她怒极抬头,大声喝道:“明朗!明朗!你给我滚出来!”
张婶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怯怯地回道:“明朗,刚刚拖了个行李箱,跑、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