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翻过一页,准备看第四页的时候,马车被人敲了敲。
他余光瞥去,“谁”
简言意骇,没有一个字的废话。
“是我。”
外头是个熟悉的,宛如清风一般的声音。
“李斋。”
李斋很年轻,声音和人似的,带着青春阳光的意思。
和他是完全两样的人,一个幽默风趣,一个寡淡无味
很难想象当初他俩是怎么认识的,他与方姝又是怎么认识的。
“做甚”
直奔主题,丝毫不拖泥带水。
帘子被人掀开,李斋那张年轻俊美的脸离得很近,“好久不见呀。”
语气十分熟稔,仿佛认识了很久一样。
殷绯眯起眼。
“呀”李斋有些吃惊,“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不是不高兴,是十分不高兴,男女有别,李斋的行为不妥。
“有事”忍着不适,问道。
李斋叹息,“听着语气不太想见我一样。”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不想见我,总该想见木槿吧”
晃了晃信,“你在宫里,木槿没办法进来,所以托我给你带了一份信。”
殷绯脑子里回忆叫木槿的,后知后觉想起来,是方姝在宫外一起开铺子的那个,一见他就很害怕,说个话都结结巴巴。
他对她印象挺不好,但是方姝喜欢,所以并非不能接受。
“知道了。”单手将信接过来,塞进袖子里。
“好冷淡啊。”李斋骑着马,闲着没事想与他唠唠嗑,“木槿可想你了,每次都跟我说起你,多好多好,多聪明,多厉害,最崇拜你了,你就一点不惦记着她”
两个男的没什么好说的,殷绯朝两旁的士兵喊了一声,“赶他走。”
李斋“”
朝廷官员本来就不能跟后宫的人说话,那是犯忌,李斋一向不守规矩,破例了,但是被人指了出来,那些士兵自然不敢马虎,连忙劝他离去,李斋咳嗽一声,白了他一眼才走。
殷绯耳边清净了,拿起放在榻上的书继续看。
还是无法集中注意力,身子不舒服,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如何,头有些晕。
中午马车停后他出来走了走,没走远,只去了附近河边,准备洗洗手和脸,身子乏累,怕撑不住睡着,洗洗清醒清醒。
手短,身子几乎完全蹲下才勉强捧了一把水上来,殷绯泼在脸上。
“用这个吧。”
又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殷绯抬头,一个空了的水囊递到他手边,再往上看,人也是熟悉的,是他钦点的状元宋长生。
一个二个怎么都这么有空
“不用。”他冷声拒绝。
宋长生是宋家的人,他与宋家一向不投缘,而且宋家这段日子表面平静,暗地里动静越来越多,是以为他不知道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他不知道的事少有。
宋长生蹙眉,“你变了好多。”
殷绯眼神冷了,“你认识我”
宋长生莞尔一笑,他长得好看,这一笑也格外惊艳,“认识啊,姐姐出宫后时常提起你。”
殷绯眼中越发的冷,“是吗”
他认真打量这人,眉清目秀,朱唇皓齿,再想想李斋,鲜眉亮眼,明眸善睐,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她可真会招花惹草。
殷绯站起身,洗脸和洗手的兴致被他打扰,寒着一张脸,甩了甩手上的水,没管身后的人直接离去。
宋长生也不追,只站在原地,瞧着连走路姿势都变了的人发呆。
半响才道,“虽然变了,不过还是那么可爱。”
殷绯在路上又碰到了人,他走到一颗树下,树上突然传来说话声。
“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殷绯脚步顿住,仰头望去,发现是上官云。
小看她的,还能更沾花惹草。
上官云在树上看书,阳光从细缝里透来,笼罩住他,宛如镀了一层金似的。
“他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如果说李斋是风流倜傥,幽默风趣,那么上官云就是温文尔雅,君子如兰的代表。
宋长生表面看着人畜无害,实际上深藏不露,他比谁都知道。
“不劳费心。”
脚下挪了挪,绕过树,走了另一条路。
上官云放下书看她,方才她与宋长生在河边交流,他晓得,李斋掉队,慢悠悠跑去后面与她说话,他也晓得,那天她受伤后,皇上不顾箭上火油烧过的痕迹,直接去拔箭,他更晓得。
搅风搅雨十分麻烦的女人。
方姝是被吵醒的,长庆小心翼翼喊她,说是到用膳时间了。
方姝才意识到睡到了中午,中午是不扎营的,只停下来做饭,一旦停下来,意味着太后有空找她麻烦了。
方姝连忙掀开帘子下来,一眼瞧见站在马车边的皇上。
“怎么了”她问。
“你介意多几个哥哥吗”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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