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梁文修下意识接过泡芙,这泡芙酥酥软软的一小团,煞是可爱,又隐隐透着奶香气,十分诱人。梁文棋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手里的泡芙塞进了嘴里,深深喟叹一声:“前几日就听说和乐楼新出了一样点心,酥软甜腻,我还没排到,只在夫子处吃了一个,没想到三娘你竟然随身带着这等好东西!”说完又眼巴巴地盯着三娘的荷包看。
梁文修一听是和乐楼的最新糕点,张嘴就把泡芙三两口吃光了,吃完眼中精光大盛,也盯着三娘的荷包看,一双狐狸眼滴溜溜地转着,口中说道:“在下梁文修,是文棋的兄长,不知小娘子怎么称呼?”
得,两个没救了的吃货。
他容色逼人,若把一双眼定定地瞧着你,你会感觉漫天的桃花飞到了心里,甜丝丝的如同喝醉了一般。
三娘被他盯得脸色通红,喏喏不语,正巧王瑾和王家的车夫就赶着牛车过来了,远远地就开始喊她们:“三娘,十娘,十九娘,我来接你们回家了!”
三娘如蒙大赦,赶紧朝梁文修福了一礼:“王家三娘这厢有礼了,请梁小官人和梁姐姐明日赴宴,寒舍简陋,招待若有不周,还请见谅。今日天色晚了,再不归家,恐爹爹娘亲要担心的,就不陪两位了。”
说完就拉着王浮和刚刚睡醒不明所以的小映之跑到了王瑾身边,踩着小板凳上了车,吩咐车夫赶紧驾车,一转眼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梁文修摸着下巴,心想:难不成我是什么凶神恶煞?
王浮坐在三娘旁边,看她抚着胸口发呆,忍不住逗她:“梁小官人长得可真好看!我从没见过如此神仙般的人物!”
三娘下意识接嘴:“是啊……”又猛然回过神,嗔怪王浮:“平日里伶牙俐齿,惯会欺负兄弟姊妹,怎么到了旁人面前就不管用了?”
“那是你们喜欢我所以让着我呀!谁让我这么可爱呢?”
王瑾拍了她的双丫髻一下,插嘴道:“说到这位梁小官人,倒也是个妙人。”
两个小姑娘被他勾起了兴趣,双双问道:“妙在何处?”
“前几日周家二郎邀我去打马球,我在球场碰见过他,因他鹤立于众人,球也打得漂亮,便多看了几眼,周家二郎就跟我聊起他家的闲事。他爹梁通判出身东京官宦人家,祖上几辈都是做御史的,刚正不阿,口才了得,家风十分严谨,到了梁通判这一代,梁通判却说不愿再入御史台,自己走了岳家的路子外放到地方,这三年一任,去年就刚好调到我们益州府来任通判。梁通判与他夫人都是软和性子,崇信佛教,过得十分简朴,听说他家的厨房连只老鼠都不愿进去,半点油星也无。”
说到这,三人笑了一阵,原来梁文棋的吃货属性是被逼出来的。
王瑾又接着说:“梁通判夫妇膝下只一双儿女,就是梁文修和他妹妹,他们俩可是益州府的活宝,整日吵架,有一次他们俩在府衙吵架,差点把知州大人心爱的兰花拔了去。这梁文修,长得神仙一般,既不像梁通判,也不像梁夫人,听说是随了他外祖母,当年被称作‘东京第一美人’的,由此便知道,他长成后该是貌比潘安的风流人物。偏偏梁文修也不爱读书,没能继承他们梁家代代进士的传统,到现在还没考上秀才,他整日都在球场上厮混,蹴鞠、马球竟无敌手,听他平日里夸口,竟然是想从军,做个兰陵王一般的人物!”
对于不爱读书的同类,王瑾自然十分倾慕,言语之中多有溢美之词,王浮也不觉得不爱读书有什么错,从军也很好啊,保家卫国,恢复故土,但时下重文轻武,像他这样的,多半是要被人笑话的。
三娘叹了口气,说:“人各有志,旁人的事,我们哪里管得了那许多?还是赶紧回家,禀告爹爹娘亲,备下宴席为好。”语气却显得有些落寞,大约是为梁文修可惜吧。
王浮也说:“是啊是啊,大哥哥也不愿读书呢,正好和梁小官人有共同语言。咱们家如今也算半只脚踏进了商贾的门槛,与本地通判交好,说不定能省下许多麻烦。”
王瑾挑眉,佯装发怒:“读书不读书的,也看天份,我自知天资愚钝,还要在科举路上一头撞死?我又不傻!”
“嘻嘻,不傻不傻,大哥哥和梁小官人都是聪明人,七窍玲珑心通了六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