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地问道“你不是请的事假么,怎么人还瘦了”
轻音朝她笑笑“外婆生病了,我去照顾了几天。”
何青青点点头,知道轻音爸妈都不在世了,其他的也没往下问。
贺渊这边要热闹些。
等到下课之后贺渊才回去,班级里的人出去一部分,方航和蒋少川还在位置上。
蒋少川稀罕着贺渊总算是回来上课了,方航却一眼看到贺渊裤腿上已经干掉的泥巴。
“周围都是大马路,贺哥你从哪弄的一裤腿泥巴”
贺渊随口骂了一句“少他妈多管闲事。”忽然想到轻音说过的,让他改掉说脏话的毛病,一时间脸色来来去去很是莫测,连一旁叽叽喳喳的蒋少川都懒得理会。
方航猜测八成又是和隔壁的转学生有关系,不然怎么她一请假,贺哥也跟着没了踪影呢。
临放学前轻音被徐倩叫到办公室。
徐倩把桌上的一沓试卷递给轻音,亲切地叮嘱她“你请了快一个礼拜的假,下个礼拜是期中考试,学习上千万不能放松,这都是这几天的作业,你看礼拜天抽时间能不能写完。”
轻音点点头,把试卷都装进了书包里,徐倩又关心地问道外婆身体怎么样了。
轻音有些忧愁地摇摇头“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她应该在外婆身边照应着的,可是她现在连自己都安顿不好。
“没事,等你考上大学了就把外婆接过来住。”
轻音笑笑,走出了办公室才想到期中考试过后就是她十八岁生日了。
晚自习放学的时候贺渊依然风雨不动地等在大树底下,轻音先看到的他,走过去之后才发现他身上穿着的还是白天那套衣服,裤腿的泥巴已经干了,形成一个个狼狈的斑点。
他这么要面子,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奚落。
走了一段路,贺渊才开口。
“明天是放假,你要去书店学习吗”
轻音想起了上次无疾而终的那场约会,看着贺渊。
贺渊身后就是一盏路灯,橙黄的光照到轻音的眼睛里,不刺眼反而带着些暖意。
歉疚地朝贺渊摇摇头“我明天要在家里写试卷,下个礼拜就要期中考试了,缺了几天课,我怕赶不上来。”
贺渊有些失望,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伸手把轻音的帽子戴得正了些。
“你忙你的考试,考完试再出去玩。”
轻音没点头也没摇头,眉间刻着浅浅的忧愁。
“怎么了”贺渊问她。
“没事,”路边的小摊贩正在卖着热粥,轻音买了两杯,往贺渊的怀里塞了一杯,抬眸,眼睛里带着怯怯的关怀“晚上多喝点热的,不然会感冒。”
贺渊看了一眼她伶仃单薄的身子骨,把轻音空出来的那只手塞进自己的上衣口袋。
嘲笑她“你以为我是你,感个冒就能瘦下来好几斤”
被嘲笑了的轻音低头默默喝了口粥,不理他。
期中考试之后会开家长会,所以就连平日里最偷懒的蒋少川都拿着本英语书在胡乱背着单词。
但是太长时间没学习,好多单词都不认识,他把书往方航眼皮子底下一递,问“这单词怎么念啊”
方航诧异地望着他“你问我”两个人半斤八俩,蒋少川不会的,他也同样不懂。
倒是贺渊,把蒋少川的课本拽过去,看了一眼又甩过来,嘴里淡定地念了句“avaibe。”
发音标准得都不像贺渊了。
蒋少川呆呆地看着贺渊,结结巴巴地问“贺哥,你被附体了吗”
方航没问这傻逼问题,又指了个单词问贺渊怎么读。
贺渊不耐烦地看了一眼“arabe。”
“靠”蒋少川瞪大了眼睛,望向一脸从容的贺渊,简直不可置信地喊道“这么长的单词你都会读,贺哥你被隔壁班学霸同化了吧”
“闭嘴”贺渊拎起英语书就朝蒋少川砸过去,嘴角勾起一个懒散的弧度“是你们太蠢了。”
蒋少川真的有点拭目以待贺渊的期中考试成绩了。
连着考了两天,大部分学生都累到虚脱,考完试正好是礼拜天,学校仁慈地放了两天假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但布置下来的作业却不少。
贺渊约轻音第二天出去走走,轻音没有答应,说要在家里复习功课。
贺渊只知道自己被拒绝个彻底,丝毫没有注意到轻音眼里越发浓烈的悲戚。
第二天,贺渊没忍住,一大早就跑到那栋老化严重的单元楼外面等着,哪怕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上午九点,穿着白色棉袄的女孩子,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手上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单元楼的大门,低着头往外走。
贺渊突然从绿化旁边走了过来把轻音吓得不轻。
蹙着眉问他“你怎么在这。”
贺渊没回答,只看着她手上的行李箱,目光沉沉的,带着怒意“你要去哪”
是不是他不来,她就要拖着行李一走了之了
早上几个晨练的大爷大妈朝这边看过来,轻音罕见地伸手主动牵住了贺渊,拉着他往小区门口走。
到了小区外面的马路边才停下来,轻音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轻声和贺渊解释。
“昨天是我十八岁生日,我之前答应过继母,一过十八岁,就立马送家里搬出去。”
贺渊甩开轻音的手,满面暴躁“她赶你走了我去找她”
轻音艰难地拽住他,无奈地抱着他的胳膊亲昵得晃了晃。
“你不要去,这是我之前就答应过她的,我就应该遵守承诺。”
贺渊暂且把愤怒压下去,反正人在哪跑不了,有的是时间教训,低头拉过轻音的腿边的行李箱,问道“那你现在住哪”
贺渊千般万般地想让轻音住到他家,可也知道她是不会同意的,只能退而求其次。
轻音把手上的纸条拿给他看“这是继母给我找的房子,帮我付了两千块钱的租金,够三个月了,我先住这里。”
明明是她自己的事,偏偏转过头安慰贺渊“我没事,徐老师刚给我发了贫困生的补助,两千五,够生活很久了。”
贺渊心头发酸,想说些什么,却又无端说不出口。
她太苦了,可偏偏全都咽下去,留给他的只是心疼。
出租屋很小,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还有一张书桌,轻音把行李箱里的台灯拿出来放在桌上。
房间里没有装吊灯,只能依靠台灯照明。
轻音把行李箱和书包的东西都收拾好,看了眼满地的狼藉还有桌上的灰尘,叹了口气“环境还好,就是需要收拾一下。”说完已经伸手去捡靠在墙边的扫帚。
贺渊弯腰轻而易举地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把刚刚收拾出来的一床小被子盖到她身上。
“你坐着,我来收拾。”
轻音不可能,掀开被子就要下来,被贺渊压了回去。
抵在轻音的脖子磨着牙齿,语气恶狠狠的“就两个选择,要么坐这里看我打扫,要么我现在就去你继母家脑。”
继母没血缘关系没错,但是房子是轻音父亲的,轻易有继承权。
他的宝贝不要是她心善,可他不能纵容别人欺负他好不容易追到的宝贝。
轻音无奈地缩在床上,看着贺渊气闷不得“你别去找她们。”既然出来了那个家,就彻底撇清关系吧。
原本不舍的,也只是在那套房子里宠爱过她的父亲。
她对继母没有太多怨恨的情绪,对亲弟弟白骁也提不上来任何喜爱。
贺渊见她安静下来,笑着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从桌上随便拿了两本书塞在她怀里。
“你看书,我打扫。”
其实贺渊不大会扫地,班级的值日也从来没有参加过,手里挥舞着一把短扫帚,不得不弯腰努力地让它能够接触到地面。
东一块西一块的脏东西,顾此失彼,扫到了十分钟还没收拾到一半,脖子上却沾了不少灰。
轻音看着发笑。
贺渊一眼瞪过来“老老实实看你的书。”
轻音打开书,突然问道“贺渊,缺席的,用英语怎么说”
贺渊怔了一下,看着轻音,似乎没料到她突然问这么,挠了两下扫帚,不太确定地回答“absent”
轻音点点头,又问“attentivey是什么意思”
这下贺渊都没有犹豫,烦躁地把垃圾扔进垃圾桶“我还没看到这里,你能别问这么难的吗”
说完用手摸了摸下巴,兴味盎然地看着轻音“问问题没有赌注有什么意思,要不然,我答对一次,你亲我一下没特别的要求,你亲哪儿都成。”
轻音没理,又翻开语文课本,继续问“长风破浪会有时,后面一句是什么”
贺渊欺身过来,带着点得意,铿锵有力地答道“直挂云帆济沧海,对不对”
轻音点点头“对。”
认真地看着眼前的满脸嘚瑟的少年“贺渊,你闭上眼睛。”
贺渊深深地看了一眼,闭上了眼睛,心跳越来越快,只闻到一阵熟悉的暖香味。
软软的触感已经落在他的脸颊,轻轻的两下。
酥酥麻麻得让他的心一下子被掏空。
全部给了那个人。
睁开眼,女孩朝他笑得腼腆,确实从未有过的娇憨。
“答对了两道题目。”
贺渊二话没说就压了上去,把轻音扑在床上,捂着她的眼睛,在她的唇上小心地舔了舔,不敢太放肆,只摩挲两下就放开。
笑着看被自己抱在怀里两颊泛红的女孩。
贺渊怅然道“答错了一道题,换我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