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儿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问他名字,只叫他刘大叔......”
席慕也有些尴尬,不只是铃铛儿忘了问,他们几个都没问。想来骗吃骗喝,连主人家名字都没搞清楚,怎么骗啊。
袁老翁失笑道:“在我们这,刘可是大姓啊。”
铃铛儿笑嘻嘻说:“反正刘大叔说,我们到凤凰会馆来,可以在他这里混吃混喝。爷爷不如想想,有没有经常带人回来混吃混喝的姓刘的大叔――”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袁老翁也哈哈大笑,想了一会牵住她的小手道:“好,你们随我来,要是没这个人,爷爷也让你们在这混吃混喝。”
铃铛儿回头给席慕他们几个做了个鬼脸,又欢快地走快几步,嘴里唧唧喳喳说起在船上遇到刘大叔的事,又说起论曹那些话,袁老翁大笑不已:“论曹那我大概知道是哪个刘大叔了,哈哈。小丫头说曹操也说得好,大胸襟!不过你别忘记了,他怎么杀的杨修――”
铃铛儿笑道:“袁爷爷,我不是完人,曹操也不是啊。”
袁老翁哈哈大笑道:“对对,人无完人。”正好走到一处堂厅,指着西面一人说:“小丫头看看,那是不是你要找的刘大叔”
铃铛儿定睛看去,又转头看看席慕,见他点头,人就欢呼着向西面跑去,大喊:“刘大叔,我可找着你啦,晚上不用饿肚子啦!”
刘大叔还没从这一声大喊中反应过来,就见一个小姑娘扑到自己面前,笑得好不得意,认出这个小姑娘正是船上认识的孩子,又看到了席慕他们几个年轻人,顿时十分高兴地朝他们几个招手,直说来得好。
席慕四个随着袁老翁走到刘大叔面前,袁老翁笑呵呵说:“务功啊,你让小朋友来混吃混喝,名号也不告诉人家,不是骗小孩子吗要不是碰上我,几个小朋友恐怕就要饿着肚子出武昌啦。”
铃铛儿才知道刘大叔叫刘务功,看见刘大叔抚额苦笑的样子,捂着嘴呵呵偷笑起来。
拉着铃铛儿几个进厅堂里坐下,又嘱人端茶递点心,刘务功才对袁老翁说道:“袁叔可不能小看这几个小朋友,前几日在七碛湖的事,袁叔也有耳闻了吧”
咦,七碛湖几个人对望一眼。
袁老翁抚须点头说:“江宁水盟一夜连损两军师的事么早听闻了,只怕这会长江上都传遍了。”
铃铛儿扫了一眼席慕暗笑,动静这么大吗
刘务功看了看他们几个,微笑道:“阴山双鹫碰上的就是这几个小朋友。”
袁老翁一听大为意外,传闻不够详尽,他也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现在自己一看,正好是五个年轻后生,其中包括一个小孩子。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连忙问起花铃重现是不是真的。
铃铛儿看了看席慕,笑嘻嘻不说话。
席慕微微一笑,将大致情况说了一番,只隐去了花铃要铃铛儿去长白山那一段。
刘务功和袁老翁大叹人间寄际遇神气,想到江宁水盟,不由地再次说,际遇这个东西真是奇妙,想不到江右帮和江宁水盟还真是有不尽的瓜葛。
席慕他们几个就奇了,莫非江右帮和江宁水盟也结下了梁子
刘务功长叹了口气说:“不是结了梁子,是想结亲家结不成。”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嘤嘤的哭声。
铃铛儿才注意到厅堂里还有一对年轻人,看起来也是二十上下的样子,一男一女,想起刚才见到刘大叔时似乎打断了他与别人说话,大概当时刘大叔就是和这两个年轻人说话吧。那个男青年正温柔劝慰那个女子。
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说:“我们太兴奋,刚才打断了刘大叔说正事吧”
刘务攻摇头道:“也不算正事了,这几天都在说这事。”又向那对年轻示意道:“李刚,你和许大小姐也坐下吧,哭也解决不了事情,事已至此,只有从长计议。”
看到铃铛儿几个疑惑的样子,刘务攻指指那位女子叹气说:“这位许大小姐,正是江宁水盟当家许长江的女儿。唉,也是孽缘。”
原来是一对痴情男女。
人道江西货郎都是情哥哥,果然没有夸大,许家的大小姐许嫦喜欢上江西年轻人李刚。但江西人是湖广移民,又善于营商,难免引起一些当地人的妒忌。江宁水盟在长江上是霸主,但江右帮也有自己的势力,在长江上往来从不买水盟的帐,江宁水盟旗下那些草莽,对这块肥肉在嘴边却不能下口一直是很不满的了,又要忌惮江右帮的湖广江西一带的关系,一来二去的,两个帮派之间就有了间隙。
许长江何许人长江上的“箭鱼”。江宁水盟都是江湖中人,当家的许长江更是如此,对一介商贾的李刚怎么看得入眼又有两帮派之间的不对盘,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女儿和李刚在一起。
这个许大小姐也是个倔的,直接和父亲闹翻就跑到凤凰会馆来住下,家也不回了。许家对这个女儿没有办法,舍不得打骂,只好隔三差五的来凤凰会馆闹着要人,每每闹完还是没办法把这个大小姐接回去,这么拖着已经是两个多月的事了。
铃铛儿看许家小姐那哭哭啼啼的样子,又打量一下李刚,虽是商人后代却也文雅英俊,比长江边上那些粗鄙汉子好上几倍,更不说修养也比那些江湖草莽强得多,也难怪许家小姐这样一往情深的对他了。
只是,也太柔弱了吧,不会打架,真的没有办法诶......
席慕看她眼珠子滴溜着偷偷瞄人家,知道她心里肯定又在编排人,又是一阵好笑。
正笑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小跑着进来气喘吁吁地说:“两位当家的,那许家又来人啦――”
铃铛儿双眼顿时大亮,有热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