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偶尔也会去参加一些盲人的聚会,虽然话不多,常常听别人说话,脸上也会有淡淡的笑容。
乖张尖锐的性子逐渐的温和,不再那样极端,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的欢喜她的改变,只是对席陌她的态度从未变过。无论他为自己做什么,也无论别人怎么说,始终不能原谅他对待待的罪恶。
每一周明珠都会打电话到凌家,与凌玖月聊几句,说来说去终究是想知道一点关于凌希的消息,病情。
只是凌玖月从不提关于凌希的事,也不透露任何的病情。凌希被送去哪里治疗,谁也不知道,只有林九陪着他,病情是好是坏,连猜测都无所适从。
这一年内萧子墨的身体似乎也越来越不好,经常性的感冒发烧,终支撑不下去在办公室昏倒,被人发现时地板上还散落着很多白色的药片。
明珠接到通知,脸色近乎没有任何的血色,赶到医院时萧子墨已经被送进了病房。
胃癌,末期,除了等死,做不了任何的事。
明珠一直坐在病床前,看不见萧子墨的样子,只是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不再像记忆里那样温暖,肌肤细致;现在他的手枯瘦如柴,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经络凸起苍老的可怕。
体温微凉,浅浅的呼吸和薄弱的心跳交织在一起给人若即若离的感觉。
苍白的灯光下她的神色说不出来的悲凉与落寞,安静的好像连呼吸都没有了。萧子墨睁开眼睛看到她,剑眉微微蹙了下,想必医生已经告诉她了。
“我没事,别太担心。”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开口。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明珠平静的开口,空洞的眼睛深的像是一个无底洞,无论投进去什么东西都会消失不见。“为什么要隐瞒我”
“你早就知道自己有cer,在你强制性我嫁给席陌时你就知道自己有cer,你不告诉我”
凉薄的声音哽咽的说不下去,握着他的手越加的颤抖。
“那时已经是中期,恶性的怎么化疗都没用。”萧子墨苍老的声音透着风霜,无声的叹气顿了下又说,“不想让你那么早就开始伤心。”
“你们都太自私了。”明珠松开他的手,薄唇扬起无声的苦笑,“妈咪为了让我不难过,让你们骗我这么多年;你不想让我伤心,一直隐瞒我,可你们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们怕我难过,怕我伤心,难道我总有一天知道时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吗”
“你们一直都这样的自私,自以为是的决定以为是为我好,却从不问问我到底想不想这样”
“sorry!”萧子墨抿唇,眼底渗透着难过,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多陪陪她,陪她再多走一段路。
其实用医生的话说,他能再多活的这一年已经是赚来的。
“我帮你通知干妈。”明珠抿唇,医生说的很清楚,已经是无药可治。
“不用。”萧子墨似有若无的抿唇,目光幽深而迷离,似乎陷入回忆里,“我不想见她。”
“为什么”黛眉微蹙,他那么爱干妈,为什么还不想见她。
萧子墨薄唇扬起无声的苦笑,“我不想再看到她和凌玖月有多恩爱了,这种事太伤自尊,我都快死了就给我留点自尊。”
“那我妈咪呢”明珠迟疑了许久,憋在心头多年的问题,终究忍不住的开口,“你爱过我妈咪吗”
哪怕只是一天,或一秒。
黑沉的眸子不再有年轻时的锐利与冷冽,薄唇轻轻的抿起,“没有。我从来没有爱过她,只是感谢她送给我一件这一生最棒的礼物!”
心尖微颤,早知道是这样的答案,心里还是不可抑止的难过起来。
“为什么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跟她在一起”
萧子墨薄唇流动着浅显的笑意,答非所问,声音里透着幸福,“这件礼物就是你。”
明珠噤声了,她根本就不了解萧子墨到底是在想什么。
也许是身体太累了,也许是药物的关系,萧子墨缓慢的闭上眼睛,再次沉睡过去。若不是那一声声的提示音,明珠甚至错觉他已经离开自己了。</p>
<strong></strong>一年前机场凌玖月的话还记忆犹新,转眼间却物是人非。这一年她已尽力的改善与萧子墨之间的关系,只是自己始终没办法叫出那一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