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是坏了事的义忠亲王,不曾坏事前是太上皇最为疼爱的太子。
但坏事是真的坏事吗?
是非功过,不过是胜者为王,而他父亲,是败了的那一个。
所谓的新帝拨乱反正,追其根本,是自导自演,引君入彀,他的父母姐妹死于乱军之中,只有他被太上皇带在身边,才逃过一劫。
太上皇为了保他性命,被逼退位,让位于新帝。
而他,便被养在蓬莱阁,一生不得出,苟延残喘过日子。
甘心吗?
能甘心才是怪事。
十二年前,新帝杀他全家夺皇位,反将谋逆作乱的事情扣在他父亲头上,十二年一个轮回,他想还父亲一个公道和清白。
荣国府是追随他父亲的人,父亲死后,荣国府见风使舵,处处讨好新帝。
只可惜,新帝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眼底容不得沙子,曾经站错位的四王八公,对他来讲是横在喉咙的一根刺。
他迟早都要拔去。
新帝不接受他们的投诚,他又一直沉寂在蓬莱阁不见动作,荣国府或许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才又送来美人入宫来,想使美人计,来挑拨他和新帝的关系。
至于那送来的美人儿,自然不是荣国府真正的女儿。
谁家的大家闺秀会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
谁家的侯门千金会脸不红心不跳地脱男人衣服?
八成是荣国府自幼豢养的死士,专门用来迷惑人的。
泓公子笑了笑,手指抚琴,耳畔是太监鄙夷的声音:“哼,荣国府出来的人,惯会装可怜,哄得新帝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重重地责罚了刁难她的吴妃。”
“敬事房今日传来消息,新帝晚上怕是要宠幸那位新入宫的主儿了。”
琴音戛然而止,泓公子眉梢轻挑:“这么快?”
仔细一想,又颇觉正常。
那张勾魂夺魄的脸,若是做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男人就算被她剜了心,也是心甘情愿的。
是夜,泓公子辗转反侧。
他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倾城国色与新帝同床共枕,当真是暴殄天物。
般般入画的人儿,当与他在一起才算赏心悦目。
打更人声音昏昏欲睡,泓公子又翻了一个身。
床上垂下来的纱幔一层又一层,皎若天边月的少女赤足立在纱幔外。
泓公子瞳孔微缩,袖长手指撩开纱幔,道:“你怎来了?”
“今夜不是你——”
侍寝二字涌上喉咙,又被咽了下去。
月下的少女自来熟地上了床榻,声音还似旧日清冷:“太丑,睡不下。”
“......”
泓公子笑弯了眼,拉上纱幔,往床上一躺,手指把玩着邀月比绸缎还要丝滑的发,道:“美人所见略同。”
温香软玉俯下身,他贴着那人的脸,温热的气息洒在那人脖颈上,看她似雪一般的肌肤慢慢变成绯红色,便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你这般出来,不怕被人发觉?”
“还是说,心里委实放不下我,舍不得我独守空房?”
邀月冷静自持如旧:“同床共枕一场,不要问伤感情的话。”
泓公子轻笑。
细碎的声音在夜色中流淌,又慢慢归于平静。
泓公子闭了闭眼微微喘息着,邀月道:“南安王是你的人?”
“唔,好像是。”
“过几日他要打仗,我安排一个人。”
泓公子斜了一眼邀月,那人正在穿衣服,除了面色微红外,看不出来一点事后的样子,语气更是冷硬,一副嫖完他公事公办的态度。
“......能不能不要在事后聊这些?会让我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
邀月穿衣服的动作一顿,偏过头来看他。
微弱月光下,少年气度风华,眉目如画,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揶揄。
邀月收回目光,一边穿衣服,一边道:“贾雨村在查江南甄家,此人狼子野心,你若不处理,我便杀了他。”
“平安洲有一学子,文章很好,得罪了忠顺王,如今陷在天牢,你记得派人去救。”
“我拿了忠顺王搜刮民脂民膏的证据,放在你琴旁了,记得——”
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觉得手腕被人一拽,身体陷入柔软的床榻上。
少年上挑的凤目轻眯,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指腹轻轻蹭着她的唇,暧昧道:“你是瞧上了我的这张脸,还是瞧上了我的身份?”
“小姑娘,不诚实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泓公子:拔掉无情!
你的良心不会痛嘛!
邀月:良心这种东西我没有
泓公子:....._(:з」∠)_
马上五一了,编编们该放假了
好想放飞自己肿么破2333333
潘金莲的大纲都打好了,不写实在可惜了23333
不知道编编上班之后会不会打爆我的狗头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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