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茵本来就生得弱不禁风, 又没有料到这一出, 一下错愕地愣住了。徐观岚一把将她推翻在地, 狠狠啐道:"你不配叫我四姐!"
"你……没病?"徐知茵跌坐在地上, 眼睛瞪得老大。
"怎么, 就许你装病,就不许我装一回?"徐观岚一步一步逼近她, 揪起她的衣领,说:"我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蛇蝎心肠, 若不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我就是死, 也不会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徐知茵回过神来,头摇的像拨浪鼓,急急道:"不是的, 四姐,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解释?"她仿佛像听了一个笑话, 站起身来, 俯视着她,说:"你还想示弱卖乖?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我脸上的伤不是你用锥子戳的?你还想解释什么!"
徐知茵往前爬了几步, 抱住她的大腿,满脸泪痕地说:"四姐, 我错了,我一时糊涂,四姐,您高抬贵手,我错了,我错了!"
流月她们早闯了进来,秋月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下去,气愤地说:"小姐,千万别心软,她的话不可信。"
她自然知晓,她刚刚可是目睹了她最最阴狠的一面,仿佛是一个魔鬼附了身。徐观岚一脚踢开了她,说:"怎么?嫡庶有别就是你要害我的理由?我自问可从没做过亏待你的事情,你却给自己找这种理由来害我!"
流月她们上来扣住了徐知茵,秋月道:"小姐,别和她浪费口舌了,拿她去见老爷太太。"
"不!让我说完!"她可憋了许久了,是她毁了她一切美好的想象,让她看到了一个奸邪的现实,让她知道了亲手足也会这样毒辣,两面三刀暗中害人。她盯着徐知茵,道:"你真要恨那嫡庶有别的不公,你怎么不去恨这三妻四妾的世道!你怎么不去恨你自己不会投胎!你还说我凭一张脸迷惑他,那你怎么不恨自己长得没有我美貌,你怎么不去恨他为何不爱你,这些全部与我有什么干系!这一切不过是你嫉妒扭曲了心态的借口罢了!"
这一席话听得流月都要偷偷笑出来了,她家小姐,骂起人来也是有理有据,句句反驳的,还仗着自己美貌怼的人哑口无言。
徐知茵做梦也没有想到,眼看着就要事成了,却出现了翻天覆地的结局,她怎么也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露了馅,叫她看了出来,反过来设计她。
徐观岚终于骂完了,心头憋着的一口恶气终于吐了出来,说:"把她带去老爷太太那儿吧。"
映月道:"小姐,你脸上还在出血,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徐观岚连连摆手,说:"可不能擦了,别到时候说我冤枉她。"她可是故意使了一点苦肉计,留下这一点证据。
正院里,气氛从没有这样的严肃过。事已至此,徐知茵纵有千张巧嘴、万颗玲珑心也再不能颠倒黑白了,她瘫软地跪在地上,像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
钱姨娘跪在一旁,又是磕头又是求情:"老爷,太太,茵姐儿年幼无知,是妾身没有管教好,要罚就罚妾身吧,老爷,求求您开恩。"
冯夫人看着徐观岚脸上的血痕,狠狠道:"你给我住口!她做的这些可都是谋害性命的事,不是一句年幼无知就能抵过的。"冯夫人看向徐道成,说:"老爷,她害得宝儿差点年幼夭折,如今小枫又小产,眉眉若不是早有警觉,也要被害死了,如此蛇蝎心肠,她早已不念家人姐妹之情,如此恶毒之人,就该重重发落!"
徐道成知道朝堂险恶,却从没想过自己的后宅也这般险恶,养了十来年的女儿,竟然在家里兴风作浪,残害手足,这样的人不配为他女儿。
徐道成用手指了指,叫人拉开了钱姨娘,正要说话,孟圃家的匆匆进来了。冯夫人道:"有事明天再说,没看见老爷在办重要事情!"
孟圃家的福了下身子,说:"老爷,太太,此事甚急,与钱姨娘有关。"
徐道成说:"有什么事说吧,一并办了。"
孟圃家的说:"方才角门处抓到一个鬼鬼祟祟带着包袱想要逃跑的仆妇,一问之下才知道是钱姨娘院子里的,在她的包袱里搜出了许多金银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