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琮月叹了口气,“若是我因此而不知道回礼,那名声便更差了,一传开便有的是人觉得我不堪当薛家大少奶奶之位,无法管家当事,少不得怀疑薛家眼光。更有甚者,是怀疑我和薛家有什么私下交易,对彼此名声都很不好。”
论琴脸一白,没想到事能这么大。
她当即道:“可要我去按住看库房的人,捉来审问?”
姜琮月摇摇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此事只怕不止是下人偷窃,只怕还有别人安插来的内鬼。除了礼物,还不知道丢了什么。”
她抬起眼来,冷冷笑了笑:“也不知道谁动手这么快,这就要逼我了。让他们继续,我看看还能做什么。”
论琴低下头,轻轻道:“是。”
薛成琰那边正在和老花匠请教着种花的要事。
他出身武将世家,家里没一个雅人。自从上次姜琮月送了老太君长寿花之后,薛家才重视起来,认为孙媳妇喜欢种花,那他们也得多了解了解,投其所好。
老太君特地请了一名大师在薛园布置花木,家里人也跟着听了不少常识。
此刻薛成琰请教起来,也算是言之有物的,老花匠都有些惊讶,他还知道这些。
“……这花若要在冬天开,就得养在暖阁里,拿炭火日日熏着。却又不可一直熏,火烤得太干了,花苞也不易结。”
薛成琰认真地记下来,在心里默念。
老花匠抬起昏花老眼看他认真的模样,也是十分惊奇。他见过许多贵人爱侍弄花草,可都是年老赋闲的大人、闲来无事的夫人,少有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肯耐下心来琢磨这些娇气的花花草草的。
大约是……他喜欢琮月吧。
爱一个人,就是会爱屋及乌,连她感兴趣的东西也忍不住多去了解。
不为别的,只为多看一看她生长的世界。
两人正聊在兴头上,外面忽然有人兴冲冲找来。
“报!大人,大人,外面有人带着东西来见您!”
薛成琰被打断不太高兴,眉眼往下一挂,眼睫冰霜似的抬起来,看向来人。
报信的人也被这眼神看得一个哆嗦,与自己预期中的反应不一样。
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大、大人,外面有人说捡到了薛府的东西,特地来还给您。”
薛成琰眉一抬,神态分毫未动,甚至腰也没直起来,就让人不敢看他。
“捡到东西送回薛府去,找我干什么?”
随身的黑鳞卫收到眼色 ,从不知道那个地方神出鬼没地钻出来,无声按住报信人的肩膀。
“将军随夫人回门,什么事也能打扰将军?”
报信人头皮发麻了,颤颤巍巍说:“她说、她说,是您的贴身之物,若是贸然送回去,怕引出误会,所以向您送过来……”
“还说,还说祝您新婚,与您好久不见,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她。”
随着话音落下,姜琮月从身后的月洞门里走出来。
她拖着长长的披风,在门口停了一会儿。
随后便没听到似的,笑道:“什么人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