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低低唤了几声,李霜行便将东西捧进去,撩开珠帘后,登时闻到了一股淫靡的气味。榻下衣衫散落了一地,李霜行只当做没有看到,皇帝亲自来接了过去,一件一件的给阿鸩穿上。李霜行垂头站在外面候着,目光掠过了珠帘,就看见榻上似乎是有人要起来,却一个站立不稳,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等候许久,便见着皇帝终于揽着人从画舫里出来,怀中人双眸湿润,面颊生晕,唇色殷红,分明是一幅被疼爱过度的模样。
谁不知晓皇帝怀中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但个个都面色如常,只当做不曾知晓。
从码头上去正是皇家的一处别院,皇帝今日安排,原就没有想过再回宫中。
他已然餍足,心情极好,怀抱着少年柔韧身躯,便轻声细语的哄劝着多吃一些。桌上搁着的都是些山野小菜,平日里在宫中甚少得见,此时尝来,也别有一番意趣。
阿鸩吃的并不多,皇帝也不以为意,他晓得身后那处原本不是承受的地方,阿鸩若是不忌口,却是要自己遭罪的。
他取了一副云子要与阿鸩手谈,实则是无声凝望着对侧的少年。阿鸩心思不在这上,被他杀了个丢盔弃甲。皇帝见他目中已经有了疲倦之色,心里晓得他是劳累的狠了,便哄劝着一同入睡。
皇帝枕边从来都没有别人,所有的例外也是因为此刻的少年,他轻轻抚过了少年的眼睑,心中柔软一片,只觉得平生都得到了满足一般,终于睡去。半夜里醒来时,却发现枕边没有了人,伸手触去,空空荡荡。
皇帝披衣下床,轻轻拍了拍,窗外数声响动,立刻有暗卫过来。
“人呢”
上九未曾迟疑,低语了几句,皇帝刹那间脸色便沉了。
他迈步走出了屋内,步入庭院,悄悄绕远。冷风无比凄清,扑面而凌人。
却见得清冷月光下,正有一道清瘦的身影,背对而立。月光照亮了庭院中的一口古井,那个身影摇着一侧的橹,吃力的打了一桶冷水起来。下一刻,毫不犹豫的冲着自己头顶浇下。
泼洒洒的一片,冷水漫入了土地,那身影只着了一身单薄的亵衣,浑身浸湿,瑟瑟发抖。他却又跪下去,再次将木桶放入了古井内,打起冷水,从头到脚,瓢泼浇下。
冷。
冰冷的井水浸透了全身,身体止不住的发颤,然而那根本比不上心中的发冷。
阿鸩浑身瑟缩着,提着木桶,将要再放进去,忽然间指尖一震。
“砰”
木桶刹那间飞了极远,轰隆隆滚落在地,眼前蓦地出现了一片阴影,扑头盖脸的笼罩。他蓦地抬起头看去,在瞧见了那张面容的一刻,脸色愈发白了几分。
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无声无息,他竟然没有察觉。
“陛”
阿鸩嘴唇哆嗦着,连牙齿都咯咯的发抖,有那么一会儿他想要说话,可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耳边只听到了呼啸的风声,滴答的水声,夜风寒凉刺骨,发梢的冷水一滴一滴落下
他怔怔的看着皇帝阴沉至极的面容。
皇帝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叶鸩,你在做什么”
“沐浴。”
他极为艰难的从喉间挤出来了音节,就看见皇帝的面色更加可怕,那样子像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掉。
阿鸩后退了一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脑海里哄哄乱乱的一团。
却听得皇帝一声冷笑“好,我成全你。”
手臂蓦地被扣住,阿鸩下意识反摔,然而就在那一刻双腿发软,使得动作迟疑了一瞬。
皇帝瞅准了空当,劈手揪住了阿鸩,不管不顾的拖向了后院。阿鸩被他拽的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跌跌撞撞的跟过去,却到了一处汤池前。
这里原本是一处温泉别院,院内有数个汤池,皇帝选择歇息在此,心中所想为何不言而喻。
偏偏那时候阿鸩满目倦色,困困欲睡。皇帝想着他当真累着了,因此才大发慈悲,放过阿鸩一马,此刻此刻,却是怒火高涨,根本没有任何收手的念头。他将阿鸩按在池边,粗暴的从身后进入。乍然而来的刺痛让阿鸩疼的脸色发白。可皇帝此刻正是怒意炽烈,只想要发泄,一口狠狠地咬在他肩膀上,横冲直撞。
冷汗涔涔的落下,阿鸩疼的几乎都要蜷缩起来,可他咬紧了嘴唇,一声求饶都不肯露出来,只苦苦的承受。愈是这般,皇帝心头就愈恨,动作也愈狠。
“疼”皇帝冷笑,“疼也给我受着”
他再没有一点顾惜的意思,宛如一头凶猛的野兽,想要强占自己最美味的猎物,不容许任何人觊觎。恍惚间听到了崩裂的声音,温热的液体顺着流下。皇帝目光冷酷的凝视着他的面容,停歇了一瞬,忽然抱住他,翻入了池内。
温泉池水环绕着身周,终于驱散了那股不化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