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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用手指撬开了他的牙关, 抵住了唇上的伤口。
阿鸩已经痛的不能自已,他茫然的看着皇帝的面容, 有那么一小会儿以为皇帝会狠狠地顺着唇瓣的破口压下。想象中的暴行令他畏惧, 可终究皇帝只是低下了头,轻轻舔舐过他的伤口, 将血珠卷入了自己口内。
阿鸩记不清自己被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多少次, 意识陷入了昏沉的境地里。仿佛间听到了无数人来来去去、匆匆行走的声音,又听到了皇帝愤怒的暴喝。一只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不知是在做什么,有人撬开了他的牙关, 将苦涩至极的药物度入。他想要躲避,温热的药汁顺着下颔脖颈流了下去, 忽然被人扣住,以唇舌抵入,逼迫得他不得吐出。
眼前一片朦胧的昏暗,终于醒过来的时候,似乎捕捉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概是被他所惊动, 那个人转过了身来。
皇帝其实生的极好,是那种教人叹服的英挺俊美, 却又不过分刚硬。双目狭长, 不怒自威,自有一种雍容的气势在内。
阿鸩曾经十分向往过这样的容貌, 在他看来, 世间美男子莫不如是了, 比他这样过分的柔和清媚不知好了有多少倍。可如今看着,却只生出了一种畏惧与惶恐,只想要远远躲开。
“陛下”阿鸩颤声道,“您是天下之主,想要什么人都有,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皇帝轻轻地抚过了他的面颊,心中所想却并不能诉诸于口。手指停在少年憔悴干裂的唇瓣上,心口一动,搪塞了一个理由“朕从未见过有如此姝色。”
阿鸩眼睫剧烈颤抖起来,无助而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皇帝被他那样绝望的神色给骇住了,一时间心中竟有些后悔,然而以他的脾性,想要做什么,从来都不会如实告知。
他迟疑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般,柔声道“阿鸩,朕心悦于你。”
话音落地,他竟然生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期冀着可以得到回应。
阿鸩仍旧闭着眼睛,锦被下的手已然捏的死紧,指节发白。
“以色侍君王,能得几时好。”
皇帝凝望着他苍白憔悴的面容,听着这颤抖却坚定的话语,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他何尝知道阿鸩不愿
皇帝淡淡的,没有说话,忽然道“朕若是腻味了你,岂不正合了你心意”
阿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声音嘶哑“陛下什么时候才会腻味呢”
那话语入耳,皇帝心中竟有些闷痛。
这天下谁不乞求着他的垂怜与恩宠,曲意奉承柔媚惑主他已经司空见惯,偏偏到了眼前人,却恨不得自己能够立刻厌弃。
他定了定心神,抛下诱饵“你若是乖乖的,让朕高兴些,朕指不定很快就腻味了。”
阿鸩的眼眸亮了一瞬“陛下当真”
自然是
不当真的。
但是皇帝不想要再看着他那样死气沉沉下去,是以抛出了一个诱饵。他原本还有些迟疑这个诱饵是否有那么大的力量,看着阿鸩的反应后终于定下心。
可越是如此,心中就越是觉得不甘。
他知道阿鸩两情相悦的是谁,只想要知道他此刻那么想要逃离自己是不是为了那个人。但是以他的身份,这种话终究是问不出口。
内侍将煎好的药送来,皇帝用小匙搅动着,亲自送阿鸩喝下。
阿鸩原本想要拒绝的,可是看着皇帝的面容,终究是没有说得出来。他的口腔里一直都弥漫着一股苦味,想到昏迷之时唇上那种柔软的触感,究竟是何人如此作为几乎是不言而喻。
一碗煎的浓浓的药汁被他喝下,阿鸩不免有一些昏昏欲睡。他只觉得眼前一暗,皇帝俯下身来,抱住了他的身体,将他翻了过去。原本是平躺着的还好,这样一来,立刻牵动了身体后部隐秘处的伤势。阿鸩下意识要惊呼,却咬着唇,不肯泄出来一句。
皇帝居高临下,将他的这个样子尽数收入了眼底,一时间,说不清楚心中究竟是什么情绪。
有心想要让他吃一番苦头,可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行走之声不绝于耳,应当是有什么被搁在了桌上。阿鸩本不过随意瞥了一眼,却又见着了那些林林总总、奇形怪状的暖玉物事,那些东西用于何处他早就知晓,羞耻的闭上了眼睛。
这些暖玉雕做的男形是早已经在药汁里泡过的,宫中自有一番秘方,被找了出来献给皇帝,此刻伸手触之,温温热热。
皇帝声音仍旧是冷的“放松,受伤了吃苦的可是你自己。”
实在是他昨夜太过于狂浪,以至于一时间没有忍得住,将阿鸩做的受了伤。褪下衣物后,那处已经变得红肿不堪,更有几道细碎的伤口,稍稍碰着,便害怕的轻轻颤着。皇帝目光落在此处,心中不免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也不知此处如此紧致窄小,究竟是如何将自己纳入。他有心想要调笑几句,可想着阿鸩那性子,原本脸皮就极薄,恐怕自己再说出这些话便会羞愤欲绝了吧,终究是存在了心里。
他取出来了在药汁里温养着的暖玉,用巾子擦拭干净了上面淋漓的药汁,轻轻碰了碰阿鸩颤抖的那处。这样子上药实在是太过于煎熬,待得皇帝终于将温热的暖玉玉势推进去后,阿鸩的额头已经时汗水涔涔。身后传来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古怪,令他有几分不适。
他手指轻轻蜷曲着,身体想要动一动,却被皇帝按住“忍着。”
扶着他起来,却根本不许他取出身体里的那物。
阿鸩羞耻欲绝,恨不得此刻继续待在床上,说什么都不肯起来。皇帝也未曾强迫他,只坐在一旁,凝望着他的面颊。那眼神里有些翻涌着的情绪,阿鸩不明白是什么,也不想要明白。
他等着哪一天皇帝能够将他厌倦,恨不得下一刻皇帝就会将他厌倦。
然而事与愿违。
皇帝时常招他入宫,一谈就是一整夜。旁人不明所以,满眼都是惊叹羡艳,直说叶家虽然人丁单薄,但皇帝依旧不曾减了恩宠,却不知晓那恩宠并不在别处,悉数都在龙床之上。
阿鸩苦苦煎熬着,宿于含光殿内的时分甚至比永宁侯府上还要多。一日里,他看着镜子中的那张脸,都说不出的茫然疑惑。
素来雪白的面颊上,晕着两抹淡淡的嫣红,连漆黑的眼眸里都藏着迷蒙的雾气,如水盈盈。嘴唇被人吸吮得有一些发肿,镜子里的人说不出的柔媚,一看就是被疼爱过度的模样,哪里还像昔日的少年将军
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
阿鸩想要瞒住所有人,但天下根本没有不透风的墙。
永宁侯老夫人精神不济,并未曾发现其中的古怪,可他的亲卫叶邢看在眼中,已然察觉了不对劲。
阿鸩原本是想要避开叶邢的,但终究有所疏忽。一次沐浴后,因皇帝做的太狠,精神恍惚,没有留神绊倒了一旁的木架,还未曾说话,叶邢已经从屋外抢入。
“世子”
余下的话语没有来得及说出,叶邢看着他身上斑驳的红痕,满目震惊。
阿鸩头脑空白,断喝道“出去”
叶邢手脚僵硬,沉默的退出去了,守在屋外。许久之后,终于见得阿鸩出来,白衣轻束,几乎遮掩至脖颈,脑中明晃晃的产生了一个猜测。
世子这些天以来,自从回京以后,就时常留宿于宫中。而以着世子的身手,想要令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这世上恐怕还没有生出来。
除非从其他地方给予压迫。
那么那个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
叶邢哑声道“世子,是陛下吗”
阿鸩脸色发白,嘴唇抿的死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别问。”
叶邢被他呵斥,沉默了一瞬,终于退下去。
阿鸩自嘲的笑了声,却不知道,以后还能够瞒着谁
明亮的银镜里照出了他的面容,他身上的印记退下去的极慢,难以遮掩,这一次,终究暴露在人眼前。高高束起的衣领下,依稀可以看到连串的吻痕,甚至还有皇帝留在肩膀上的那个牙印,仿佛某种记号一般。
屋外忽然响起了芦笛,呜呜咽咽,七零八散,不知是吹着什么曲子。
那其实很是凄清萧瑟的,阿鸩却不自觉的跟着哼唱起来,曲调被串联起的刹那,他忽的心中一震,不敢置信的抬头,推开门后,只见着叶邢定定的看着他。
漆黑的身影几乎要隐没入了夜色中,叶邢收起了简陋的芦笛,单膝跪倒在他身前。
那是一个誓死效忠的姿态。
皇帝只觉得阿鸩最近乖顺了不少,虽然仍旧不太情愿,但多少没有再做抵抗。不管是因为威胁,还是因为名为“厌弃”的诱饵,但总归没再发什么脾性。
那看上去就像是认命了一般,皇帝有几分心疼,但这原本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因此倒也默认了。只想着日后再多多做一些补偿,至于当下,却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