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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Act2·缚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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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鸩剧烈的颤抖起来, 皇帝话语里的意思,几乎是不言而喻。

难道就让他像那些娈宠伶人一般, 可悲又可怜的待在宫中, 斜倚熏笼到天明,只等待君王到来, 赐下一点点恩宠。

他拼命地摇头, 皇帝却笑了起来,语气幽幽“这可由不得你。”

皇帝想要留下一个人,自然有一千种、一万种手段,他说阿鸩是旧伤复发住在宫中, 至于阿鸩有什么旧疾那自然是没有的。

但皇帝说有,那就算没有也得有。

很快, 阿鸩就知道了,据说他是刺杀敌军大将后,腰部那处伤又复发了,原本已经养好了,只是一次陪着皇帝练剑时, 意外受伤,再次牵动。皇帝感念旧臣, 又怜惜他年幼, 特此恩宠,留在宫中。

这一传十, 十传百, 连阿鸩自己险些都要信了。

那天他将将睡醒的时候, 发现床边坐了一个人,那身影并不高大,也未有龙涎香的气息,却是满头银丝,并无珠翠。

他安静了会儿,哑声道“祖母。”

永宁侯老夫人正双目紧闭,拨弄着手上的佛珠,喃喃有词,听着他声音,连忙睁眼,满是惊喜的看过来“阿鸩,你终于醒了”

老太太满目的慈爱与惊喜,没有半分作伪。阿鸩眼眶一热,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竭力克制着自己,但是他不知道,在永宁侯老夫人的眼里,自己的乖孙孙已经眼眶泛红,含着的都是泪水,可教他心疼的不行。

她的乖孙孙哦

是受了太重的伤,还是太委屈了。

永宁侯老夫人连连道“怎么了,我的乖孙孙怎么就哭了呀”

阿鸩拼命地忍着自己的泪水,哽咽道“没有,只是看到祖母,心里太激动,没有忍得住。”

永宁侯老夫人慈爱的抚过了他的发顶,满脸都是疼惜,叠连的说“祖母也很想阿鸩。”

先前听说阿鸩伤着了,她都给吓住了,满心想要探望,好容易来了,见着这含不住的泪水更是心疼。可是皇帝不许啊

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殿外内侍们高声传唱,皇帝玄色的衣袂露出一角。他免去了永宁侯老夫人的礼节,闲话数句,说起家常,直言阿鸩这时正在养伤,不宜挪动,俨然就是一位担心臣子、体贴下属的好君王。

阿鸩确然是全身酸软、腰肢无力,却根本不是皇帝说的那个缘由。他怔怔的盯着,又察觉到永宁侯老夫人的目光,连忙打起精神笑开。那样子除却一开始的哽咽,没有半分不对劲,就好像真的是见了亲人太过于激动。

可不是么,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永宁侯老夫人了。

阿鸩留在宫中休养,永宁侯老夫人对其中的古怪一无所觉,连连感叹陛下仁慈念旧,叮嘱他一定要忠心效力君王。阿鸩心想自己确然是在侍奉君王,却不是学成文武艺,而是在龙榻上,一如那些妃嫔媵嫱。

郁郁寡欢,日渐消瘦。

皇帝宫中并不是没有妃嫔,可偏偏就像找上他了一样。居住的这一处宫殿外被守得水泄不通,从不曾见过外人来。

有一天阿鸩坐在墙根下出神,似乎听到了墙外有女子轻柔的问话。那时候他已经内力全失,并不像从前那般耳聪目明,但也依稀听到,女子似是在好奇殿内住的谁。一旁的宫娥快言快语说了几句,先前的女子似乎想要进来拜访,却被宫外守着的侍卫拦住。

是贵妃。

明知道对方不可能越过这一道高高的宫墙,阿鸩却产生了几分惶恐,他半点也不想要与墙外人乃至于皇帝的后宫碰面。他急急的站起来,步入殿内,偌大殿宇高深空旷,说不出的凄清寂寥。

壁上悬挂着长剑,纵然不如他的那把“孤光”,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手指移近,想要提起剑,却只听到了“当啷”一声响。

长剑滑下了墙壁,落到了冰冷的砖石上,剑穗凌乱洒落。

静候的内侍抢入,尖细而阴柔的道“世子”

年少的世子背身而立,无人知道,拢在袖子中的双手已经剧烈颤抖起来。

“下去吧。”他说,“没什么事。”

凌乱的剑穗刺伤了他的眼眸,那背影看上去是平静的,但无人知晓他心中的无力与悲哀。

那是一双握剑的手,却连一把剑,都提不起来了。

一个空有皮囊,却败絮其中的

废物

春过了还有夏,夏过了还有秋。在万物都开始肃杀的时候,皇帝仍不曾厌倦。

少年人白衣乌发,怔怔的仰望着头顶那一方小小的天空,他曾经拥有广阔无垠的世界,而如今,却被囚禁在了狭仄的禁庭。

耳边又听到了脚步声,来自于高高在上的帝王。

阿鸩连头也没有回,甚至连行礼都忘了。

皇帝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只要阿鸩在床上乖乖的臣服于他,平日里闹个脾气,耍个性子,在他看来都如情趣一般,根本不用计较。

然而平日里根本不在意的事情,联想如今得到的消息,却不是个滋味。

他走到了阿鸩的身旁,手指抚过了乌黑的鬓发,顺着下颔一路游走,却落到了修长的脖颈上。

皇帝轻轻地抚着,只觉得指下的肌肤细腻惊人,如玉温润。他不免有几分自得,边关那般恶劣环境,穷山恶水,狂风怒沙,被他这么仔细的养了一阵,也养出了这样一身好皮肉来。

其中销魂滋味,他最是知晓不过,然而眼下要说的却并不是那些。

皇帝微微的笑起来“阿鸩,朕今日来,是有一个消息想告诉你。”

阿鸩如若未闻,似乎说与不说,都与他无干。

却听着皇帝道“漠北战事已经结束,大军不日就要班师回朝朕已经准许了。”

大军凯旋,漠北虞洛阳

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地方,也是他魂牵梦萦的人,可是他如今这个样子,还怎么去见虞洛阳

皇帝向来什么都不教他知晓,如今说起来,却究竟是何意

阿鸩颤了颤,没有转身,不敢去见帝王。

他害怕把自己的情绪给泄露了出来,害了对方,却不知皇帝心中早已是幽火沸腾。

那个躲避的姿势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为什么要躲开,为什么不敢看他,是在害怕着什么,还是在心虚啊

难道他对阿鸩不够好,难道那一介武夫,真的如此不可忘

皇帝唇边仍旧微微上扬,然而眼睛里已经殊无笑意。他侧目示意李霜行,后者会意,立刻捧上了一本奏折。

“想不想看”

阿鸩眼睫剧烈的颤抖,大概能够猜出那封奏折来源于何人,他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渴望,却还有一分理智,教他却步。

皇帝什么时候,心肠会这么好

忽然间,心中产生了一个念头,尽管是那样的荒谬,却如同在黑夜里点亮了火光。

阿鸩看着皇帝英俊的面庞,答非所问道“陛下,你是已经厌弃了我,愿意放过我了吗”

“放过又如何,不放过又如何”

皇帝语气低沉,阿鸩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注意到了却只愿意往着期冀的那个方向想。他的眼里掠过了几分欢喜,很是郑重的说“多谢陛下隆恩,还请放臣归了家去。”

然而回以他的只有一声冷笑。

皇帝瞳眸幽深,目光中有几许复杂难懂的意味,那语气堪称是狠戾“叶鸩,你想都不要想。”

他连奏折都顾不上,直接将人按到了庭院内的花树下,抽开了少年的衣带。

光天化日,甚至连一旁的内侍都没有离开,还有隔着一堵墙的侍卫

阿鸩纵然早已经破罐子破摔,也无法接受这样残忍的对待。他猛地抱住了皇帝,眼眸中露出几分哀求,但皇帝面容冰冷,根本不管不顾,剥开了他的外裳,顺着背脊滑落。

寒凉的秋风拂过了裸露的胸膛,他闭上了眼睛,心中化作了无限的悲哀与绝望。忽然间,感觉到身体一轻,却是皇帝将他抱起来,大步走向屋内。那根本就不过是掩耳盗铃,然而他心中甚至生出了几分荒唐的感激。双腿被分开,被皇帝压在榻上,面对面的,狠狠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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