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渣被扫进塑料簸箕,颤巍巍发出相互碰撞的声音,木少倾突然出声打破一室沉默,“你今晚跟叔叔回家吧,有话好好说。”
她的眼神很诚恳,没有丝毫虚与委蛇。
余江枫有些难过,还有些不解,难道是父亲突然到来惹她不快了
今夜跌宕起伏,小鳖睡醒了,短小四肢在水里轻飘飘游荡,与玻璃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屋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余江枫小心翼翼地靠过去。
声音患得患失,还有点难过地喑哑,“你不要生气,我……我不会让人来打扰你的。”
他黑曜石般的眼眸里,突然盛满这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
就像有人获得了一根甘蔗,品尝到人生难得的甜味,有朝一日却发现那是泡影,回神间,自己已经味蕾苦涩。
因为记忆太过美好,所以失去就更显得难过。
垂下的头无精打采。
接着又被一双温柔的手捧起来,掌心丝丝暖意透过皮肤传到血脉。
木少倾慢条斯理地,用自己额头抵上他的。
“傻瓜,我只是觉得你应该长大了。”
“去跟你父亲谈谈,学着把事情好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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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后的夜晚失去了狂欢的人,徒留下刺骨的寒风从身边吹过,一盏盏灯都灭了。
余江枫从单元大厅走出来时,抬头望了眼那扇窗。
还亮着。
余照升坐在驾驶座后面抽烟,司机下车给他开了门,热气暖和着每个毛孔。
余江枫表情终于松懈些许,在前行中回头看向那盏灯,他看不清窗前是否有人影,但是他确定。
小姐姐一定在目送他离开。
迈入许久不见的老宅,年迈的人已经睡下,没人能替这个小男孩伸张正义,更何况奚美心向来是个甩手掌柜,对孩子的教育向来插不上话。
父子俩又回归对峙状态,但是显然,做父亲的棋高一着。
直到被反锁在卧室里,他才后知后觉。
入套了。
疯狂地踹了几下门,余照升拿着钥匙站在门外阴恻恻威胁,“如果想让你奶奶大半夜惊醒,然后被现在这个场景气的血压升高,那你就再使点劲儿。”
人是不应该有软肋的。
余江枫瘫坐在床上,开始抱怨自己不够坚强,软肋太多。
他爱奶奶,爱木少倾,又有点心疼奚美心,所以在跟余照升的战役中,已经是不战而败。
别墅三层楼的卧室落地窗外,不知何时被装上了密不透风的防盗窗。
他刚才怎么没看到。
还好有手机,至少可以跟木木打电话道个平安。
然而信号栏上那个“x”号……
他暴走,哐哐捶门,“装屏蔽仪,余照升,你无耻不无耻!”
月亮静静悬挂在天空,他坐倚在门口,心急如火焚。
而与此同时的花园小区里,木少倾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找遍了所有花丛,才终于找到那只流浪的小猫。
寒冬腊月里,它在这里叫唤了好几天。
家里没有猫粮,只有剩下的生牛肉碎,她在清水里煮了下,便端下来。
流浪猫警惕性高,见到她便远远叫着,汗毛立起。
她把塑料小碗放在柔软的泥土地上,然后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许是饿极了,她隐藏了很久,还是冒出头来,狼吞虎咽地吃。
跟小朋友真的很像。
今夜注定无眠,她不惧严寒,在那里坐了很久,不断地打电话给那个熟悉的号码,可惜只能听到重复地“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不在服务区”。
似乎想到了原因,木少倾苦笑。
在通讯里翻了翻,好在上次吃饭留了柳轩的联系方式,她轻轻点击,顾不得现在已是下半夜,因为心有所忧,所有的教养和礼貌都成了过眼云烟。
太阳从无到有,从微凉到刺眼。
余江枫就在地板上坐了一整夜,胡茬都旺盛的冒了出来,满眼红血丝,双手双脚因为寒冷而变得僵硬。
但这些感觉似乎已经不能传达他的神经。
除了自虐,他好像没有办法能够表达不满和抗议,虽然很傻,但总归是睡不着,不如更惨烈些。
木质楼梯有了些年头,脚步声和吱呀声交相混合由远及近,他眼皮都不掀一下,猜测肯定是送饭的。
送饭总要开门,他是否有机会逃出去
理智归位间,门口突然传出鬼鬼祟祟地低声。
“兄弟,奉你家仙女之命,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晚了,大家见谅哈。
本来我有下周双更的计划,结果今天我突然找到工作了(全职近一年我终于要走向社会了哈哈哈),为了保持不断更,我还是……珍惜这点存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