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权力这事儿之外,他也觉得丢脸,想哪里跌倒就哪里站起来,做出点啥叫族人看得起的。
许盐也想拉拔到自己家里去,毕竟他二儿媳妇如今也在喜宴队里当了领头人,若是能话事,肯定对自己家在族里及在附近一带说话更有分量一下。
除了没来的许槐,也就许敬对这事儿不太上心了。他管着族里的两项大头,一个养地龙,一个是沤粪,再把这事儿拉拔到家里去,其他人肯定有意见。
也因为这一点,许仲等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希望他说个中间话来。
不过,这叫谁做不叫谁做的话,他可不能说。说了这家得罪哪家的事儿,他又不傻,自然不会干这活。他做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垂眸不言语。
许蒙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既替三老太爷和五奶妈尴尬,又替其他三人觉得好笑。他思忖再三,打破尴尬冷滞的场面道:“几个长辈都不说话,我斗胆就这事儿说两句。”
三老太爷作势要呵斥他,许仲拦住他,看了其他人一眼道:“叫他说。他是年岁小了些,脑子却好使,不见得比活了几十岁的人笨到哪里去。”说完,他又对许蒙道,“说吧。想说啥说啥,大胆说。”
许蒙嘿嘿笑了下,随之严肃地道:“我觉得不能换了五奶奶。我不是因为五奶奶跟我家是一房的,又最亲近的才说着话的。今个换成谁,我都会说着话。几个太爷爷相信我,我也不说絮叨话。养鸡、种地、沤粪、养地龙,这才是咱们族里的大头,别人咋不想着搞这个,非要从喜宴下手要搞臭咱们的名声。我不敢说这事儿,族里肯定有人背后做了啥。我想说的是,要是对咱族里不了解,那对手就厉害了,一开始就捏住了咱们的软肋。”
许仲等人不是没这想法,不过碍于许蒙和五奶奶在,这些话不便叫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太多,这才没说出来。却不想被许蒙给点破了。
即便如此,几人闻言也是坐正了身体,一脸认真起来。许仲催促许蒙道:“还有呢”
许蒙咂摸了下嘴,回望了许仲一眼,又扫视了其他人一番,表露过自己担忧后,继而道:“若族人里没谁使坏跟人里应外合,人家这是拿了文先生那等人物的谋略来算计咱们。咱们可不光是要想名声这事儿,还得想得再深一些。具体的是啥,我也说不清楚,就是隐约觉得这事儿才是个头。人还有后手等着我们呢。”
这话当真是吓住了许仲等人,早先他们听文先生讲事儿那真是叫一个厉害,一语中的。而且连叶明府都有事向他请教,走的时候还一直请文仲锦出山去县里帮他。若是对手是文仲锦这种厉害的人物,许仲等人自觉他们是敌不住的。
说是一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可人家一个诸葛亮能抵得上千军万马。
许仲闻言,忙唤来许迎,让他立马去请文先生过来。吩咐完,他攥着拳头,低咒了一声道:“他奶奶个脚。难不成跟文先生说的哪样子”
三老太爷闻得此言看了许仲一眼,心里有话却不好闻。
许盐倒是憨直,径自问道:“项家不是要跟你家做亲家吗,他家没跟你说点啥”
项家和许仲家做亲这事儿,一直没往外说。因为项家有个条件,就是许平至少得是个秀才,不然他家姑娘下嫁,说出去也是上杆子贴暴发户,那是会叫人笑话的。
许仲这会儿也不计较这些了,忙道:“没说啥啊。对了,倒是说了句挺不好听的话,现在想想似乎有点啥别的意思。”
三老太爷等人忙问道:“说的啥”
“你们倒是会给自己找靠山。”许仲学着对方的腔调说了这话,又道,“话里话外在打听明府跟咱家的关系。我早先还觉得他是看咱们族里跟明府攀上了关系,心里嫉妒呢。”
许蒙微微松了口气,看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项家来,忙拉回众人的思绪。他对众人道:“暂且不管以后怎样,喜宴这事儿得过去。现在咱们根基还不牢靠,就得讲个稳字诀。就比如村里这些打小事儿,都得几位太爷爷出面张罗,才能稳妥,大家伙心里才有底。五奶奶张罗这事儿虽说时间不长,可哪来哪往,这个什么脾性,那个跟谁家有亲戚,心里跟明镜似的。再换了个别人,少说也得一月半月的适应这些调度。女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最难管,七嘴八舌的。”
许蒙倒不是贬低女性,只是藉此来替五奶奶叫叫委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