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红梅几个棍棒将腿给打断了,到医馆里扔了几个钱,让大夫把人腿给他医好了,并且威胁他,如果再看到他来找江春芽,她就把他打死,打不了赔钱就是。
薛家果然怕了,遇上这种有钱还狠的女人,他们无论如何也惹不起。
“舍不得的是人和这景。”
江景元带着徐水舟在村子里闲逛,想要把这里的景和人都牢牢给记住。
徐水舟揶揄着打趣着他,“能不能考上还不一定呢,你别把话说得太满,要是没有考上,你还不得回来。”
江景元微笑抿嘴,不说话了,天子不要用他,怎么可能不会不让他过。
两人正游得尽兴,江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江景元和徐水舟的面前。
本以为这孩子有什么急事,却见他哭得泪流满面,伤心欲绝地说,“景元哥,爷爷爷爷他不行了。”
江景元如遭雷劈一般愣在原地,随后就是疯狂地大跑起来,跑向老族长的家里。
老族长这会已经是回光返照了,吊着最后一口气,看见江景元来了,拉着他的手,口齿不清地道,“好孩子”
也不知道话有没有说完,眼睛就紧紧地闭在一起。
“呜呜呜呜”
一阵压抑地哭声从江景元的嘴中传来,他知道人终究要死的,但是没有想过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老族长还没有看见他考上进士呢。
徐水舟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这两年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请老族长过来热闹一二。
在他们心中早就把这位偏爱他们的老族长当成自己的亲人一般,从来没有想过离别的这天来得如此之快。
江殊跪在床边哭得脸色苍白,他从小就是被爷爷给带大的,如今爷爷一走,这个世界他就真的再不剩什么亲人了。
因为在场的两人都是哥儿,只有江景元帮着给老族长整理容颜,换好寿衣。
可能因为老族长心里清楚自己的日子不长,早早的就买好了棺材,倒是省去托人去买棺材的步骤。
结果刚穿戴好衣着,停灵的房门就被人给打开了来,入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老族长的长子,江殊的爹。
江景元以为他也是来帮忙收殓的,没有多想,结果他一进门,就在乱七八糟的一通翻找。
“你在找什么。”江景元哽咽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钱啊,我爹做族长这么些年,存下来了不少的钱,平时压着我们,死了都不交出来。”
江殊他爹想也不想的说道,别人的爹都是各种补贴长子,唯独他爹把钱捏得死死的,从来没有拿出过一个铜板给他们。
江殊的爹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双眼红通通地盯着江景元,“你为什么现在在我家,不会是我爹偏心到把钱都给你吧。”
他越想就越觉得很有可能,他爹一直都偏爱江景元,很有可能临死前将钱都给了江景元,所以才能解释为何这个点,江景元会出现在他家。
江景元心中一寒,看着尸骨未寒的老族长,真替他感到不值,临到死,儿子想得居然还是钱。
看来老族长早就知道自己儿女的性情,所以才会临死也不叫他们,让自己干干净净地走。
“什么钱我没有看到,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大可以搜身。”
江景元的话冷彻得如同寒冬的冰,冻得江殊他爹打了一个寒颤。
他望着江景元那双深邃而不见底的眼眸,本能的有些害怕,想起江景元那些整人的手段不寒而栗。
要钱还是要命。
江殊他爹想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要命,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出了门。
看着还跪在外面灵堂之上的江殊,用脚踢了踢,“你爷爷死了,要不要跟我回家。”
“不要。”
江殊疼得龇牙咧嘴,但是还是忍着痛拒绝了他爹。
他爹娘都不喜欢他哥儿身份,如果回去的话还不知道得被折磨成什么样。
江殊他爹见儿子不肯跟他回去也没有强求,再者外面听到消息的村民也陆陆续续的过来吊唁,他也不敢在现在对江殊做什么。
“没事吧。”
徐水舟跪着过来,替江殊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
江殊摇了摇头,用哭哑了的声音小声地对徐水舟道,“我爹不会善罢甘休的,办完丧事我可能就要去我夫家了,小舟哥哥以后就真的保重了。”
“保重,以后总归还是会见到的。”
徐水舟不舍地将在埋在自己的臂弯中。
办丧事的这几天,江景元原本还有些不放心江殊的夫郎,可是几天下来,他对他彻底的放心下来。
陈隽一个普通的秀才郎,家境十分的贫寒,但是好在得知老族长去世后,就急冲冲的赶来帮忙。
几天下来人非常的尽心尽力,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比普通人家的孝子做的还要好。
原本江景元也是怕他是个别有用心的人,毕竟老族长之前说过,要他多照顾一点江殊,他很快就要去会试,要江殊真所托非人,他真有些对不起老族长。
后来他才知,原来陈隽是受到老族长的资助才能考上秀才,而老族长的条件就是要他娶江殊为妻。
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把老族长当成自己爷爷了,也把江殊当成了自己的夫郎。
摸清楚这人的秉性后,江景元在老族长下葬后,把江殊彻底地交在了他的手中。
“人穷不会穷一世,我今日把江殊交给你是以哥哥的名义,他日你若待江殊不好,我定拿你是问。”
江景元最后还是敲打了陈隽一番,又嘱咐了江殊,“如若他以后再欺负你,你也不要傻兮兮的被人给欺负,陈家村是我外公的村子,你尽管往他家跑。”
江殊哭着连连点头,他今日出嫁,没有红衣也没有爷爷送,只有江景元和徐水舟来送。
“乖。”
徐水舟替他抹干了眼泪,将早早准备好的一个包袱交给江殊,“这是我跟阿元替你准备的嫁妆,出嫁怎能没有嫁妆。”
“我不要。”
江殊这几日的嗓子都哭哑了,死活不接江景元替他准备的嫁妆。
陈隽发话了,“江兄,多谢你的好意,我与小殊三年前就过了三书六礼,当初的小殊的嫁妆就抬进了家门,如今都还尘封未动。”
他这话倒是让江景元好看了三眼,他一身补丁衣裳,却能忍住三年不动夫郎一分一厘,可见是个有定性的。
老族长的眼光果然毒辣。
“收下吧,哥哥给的和爷爷给的不一样。”
江景元将徐水舟手中的包袱强行塞给江殊,老族长让他照顾江殊,此去一别以后想要照顾都没怎么有机会了。
本来江殊还需守孝三年,但是架不住老族长早算到他儿子的德行,在三年前就让陈隽下了聘礼,过了庚贴,相当于小殊三年前就嫁了,如今只需要去夫家守孝就成。
江殊见江景元坚定,这才施施然收下,给江景元行了弟礼,与陈隽携手离去。
处理完老族长和江殊的事,江景元这才准备启程去京城。
还没走去家门他就听见,才七个半月大的儿子女儿突然开口叫人了。
“福福。”
“福福。”
江景元的脚步愣在原地,转过身来看被徐水舟和陈秀秀抱着的两个孩子。
他们眸光明亮,嘴角还流着口水,吐字极为不清晰,但是江景元却知道他们在叫自己。
徐水舟也是惊喜,“哎呀,才七个月就会父亲了,我家孩子真聪明。”
江景元一个拿起来抱了会,用沉沉的低音哄道,“乖,阿父要出门,你们在家要听话。”
也不知道两人有没有听懂,江景元在他们嫩得吹弹可破的脸颊上留下两个湿湿的吻,最后在徐水舟不注意见也在他的脸颊边亲了亲。
陈秀秀目不斜视,对于自家儿子跟儿夫郎恩爱的画面,她都学会了自动打上“马晒克”。
她也不懂啥叫马晒克,都是儿子说的,看到不该看的,就自动为眼睛打上马晒克就对了。
徐水舟这次也顾不得陈秀秀在场,想着江景元即将远去,这是他们最后的温存,也回应了江景元一个深沉而又湿热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祝福,爸爸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身上多处骨折,需要动手术架钢板,打钢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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