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你快来,飞越地平线,老祁让黄毛那逼给堵外边了!”
“应该还是麻杆儿的事。”
“妈逼这帮孙子真……”
胡谦后面骂娘的牢骚话陶安然没听,直接把电话挂了。他往外跑的时候特地看了眼,祁远那辆风骚的摩托没在。
怪不得大清早就觉得不对劲,这人平时恨不得变成颗牛皮糖黏着,好不容易逮着个假期却只微信里吱两声就没影儿了。
陶安然冷笑了声,想:“我男朋友真出息,高三生出去跟人茬架,有本事。”
飞越地平线远没它名字取得那么洒脱,据说早年黄赌毒一样不落,现如今风紧,大部分生意都转了地下,没点路子的人连“入口”都摸不着。
它表面的生意很健康,和大部分让人扯嗓门唱歌的地方一样,从硬件到软件,无一不透着股土嗨风。
陶安然无暇思考祁远这一行为背后的动机和逻辑,反正在他眼里一概很傻逼就是了。
关键是怎么把人全须全尾地捞回来。
报警不现实,在飞越地平线那种地方,他复制不了上次后巷战役的套路。说白了,他们就是几个在对方眼里和蝼蚁差不多的高中生,都不能用胳膊拧大腿比喻,顶天是自动铅笔芯碰钢筋。
没有策略,不需要,他们只能正面刚,且目标只能瞄准黄毛。
陶安然上了车报完地址,彻底冷静了。他用自己的逻辑捋了一遍,假设了几种黄毛和飞越地平线的关系,在每一种关系下,这样棘手的情况该如何应对,捋完,他感觉自己大约有了五成以上的把握。
飞越地平线附近有个工地,从车窗外飞掠而过,陶安然急忙让司机停车。付完钱,他闷头就往工地上走,逡巡一圈,找到了目标物,拎起来之后掂了掂――还行,挺趁手。
曹晓飞看着他哥手里的钢管,彻底傻眼了。
小胖子拿出了生平全部的勇气,抻开手挡在了杀气腾腾的陶安然面前,“你干嘛去”
陶安然正思考着下手的角度和力度,冷不丁被蹿出来的“拦路虎”吓了一跳,手里钢管差点就照着他招呼过去……
“你跟来干什么!”陶安然的眼珠在那一瞬间几乎要脱眶而出,凶狠地瞪着曹晓飞。
曹晓飞无比委屈,感觉好心当了驴肝肺,大黄狗咬了吕洞宾。
但他还是岿然不动,因为他哥看上去像要去犯罪。
正两相对峙,手机又响了。
胡肥肥在那边喊:“我和大桥、浩子马上到,三分钟,你哪了”
陶安然抬头,放眼望去,估计了下实际距离和奔跑速度,说:“一分钟。”
挂了电话,陶安然视线落在曹晓飞脸上,转完半圈,他忽然就动了。遵循废话少说原则,他先慢条斯理把钢管往书包里一插,紧接着一个假动作骗过了单纯的小老弟,然后,全力冲了出去。
曹晓飞:“……”欲哭无泪。
陶安然到了之后脚下没停,一闪身就钻进了飞越地平线后面错综复杂的小道。
人还没到地方,就先听见了女人嘹亮的哭喊声。
陶安然脚尖生生顿住,搓起了地上一层陈年老土。
他反手拔|出了书包里的钢管,未免书包散架卷子翻飞,还顺手把拉链合上了。
陶安然贴着墙开始往前走,行将拆除的废弃棚户区里,女人尖锐的喊叫路标一样,让他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找着了祁远。
陶安然顿住脚,看着十米外的那场面,狼狈、血腥、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