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这是长久没有休息的结果,可后来听老婆念叨自己皮肤变好了,儿子多吃了几碗饭,不由怀疑起来,把目光放在苏妙做的那些动作上。
第三天晚上他正睡意朦胧间,别墅外面响起一阵哐当声,他忙披衣起来去看。
透过高高的窗子,他看到外面皎洁的月光下,一个男人正进了别墅大门,绕着围墙转圈。
邵之卉也听到动静了,打着哈欠过来,看到楼下的男人立马吓得哎呀一声。
周兴怀嘘了一声,看见那人撞倒了一架花盆,站起身骂了一句什么,又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继续往前走,还是绕着别墅兜圈子。
在他第三次看到这个男人经过花架的时候,男人的表情终于变了,变得有些惊恐,疾步往前走去,却始终摆脱不了魔咒一般,只能绕着别墅打转。
而在男人的眼里,自他踏入别墅的那一刻起,月亮好像就被乌云遮住了,周家别墅的院子是黑的,他只能循着自己在外面时看到的别墅入口方向走。
可他无论怎么走,前方都是黑漆漆一片,好容易撞到几盆花,走了一会儿前面又是这些碎了的花盆。
他这是被人摆了一道。
男人阴恻恻地看了眼前方空荡,内心郁气难解,他们张家人出门在外一向受人尊敬,莫说是普通人了,玄学中人碰见他们都得低头三分,今天这种气是无论如何都没受过的。
他原本以为这是普通的困甲阵,按照解阵的步法走了一遍之后,脸色却变了。
他眼中的景象依旧没有发生改变,还是绕着墙在原地鬼打墙。
见了鬼了
周兴怀盯着那人到了凌晨,见他还是一直在绕圈,终究忍不住困意先睡下了。
到第二天早上他醒过来时,发现绕圈的人变成了两个,而他们好像互相看不见似的,气急败坏地迈着他看不懂的步法。似乎是电话打不通,其中一个还扔了自己的手机。
周兴怀觉得这是个十分有趣的景象,接过妻子递来的温牛奶,站在窗边看了一上午。
邵之卉瞪大眼看着外面的两个人,怎么也不相信他们是被阵法困住的,“老公,你说实话,这是不是你雇来的群众演员”
“你当我闲的,生意不做雇两个人来表演转圈”
周兴怀去调了一下监控,发现这俩人身手都不错,大半夜那么高的墙唰的一下就跳上去,简直跟武侠小说一样。这要是搞谋杀,还不得组个精英部队
心有余悸啧啧一声,想幸亏苏妙搞了这么一出,否则今天他还真有可能被人登堂入室了。
正悠闲地倒放着监控,电话响起来了,周兴怀过去接起来,是曹文广。
“周老弟”他的声音有点着急,“你回家之后有没有见过张家人那天跟我一起的,你应该眼熟”
周兴怀看了一眼旁边的监控,那俩人还在他院子里转圈,其中一个转了一晚上,黑眼圈都出来了。
“不大记得,不过我家外面现在正有两个陌生人兜圈,我寻思着可能是想谋财害命,正打算报警”
“不用报警了。”曹文广立刻打断他的话,松了口气,接下来一句话似乎是跟身边人说的,声音有点远,“人还在,我说怎么能莫名其妙失踪呢。”
周兴怀心里一动,曹文广已经说了句待会儿拜访挂了电话。
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监控里显示大门前又有动静了,一辆车在他们家门口停住,下来三个人,为首的还是张千凝。
曹文广仍旧在旁边跟着,好像没弄明白什么状况,正准备上前按门铃,被其中一个男人提到了一边扔在地上。那男人冲着监控冷笑了一下,挥着拳头开始砸门,不过三两下就把镂空铁门砸烂了,轰隆声听得周兴怀心惊肉跳。
那声音仿佛在昭示着拳头主人的想法小样,敢糊弄我们,待会儿就把你打得比门还稀巴烂
门破后男人和张千凝一前一后进了别墅,眼前忽然黑下来,由于这是白天,他们一下子就明白自己中了套。
像前两个人一样,他们破阵的步法在这里没有半点用,气急败坏地拿出手机也发现没有信号。
黑暗,全都是黑暗,漫无目的的黑暗,简直要让人抓狂
好了,现在绕圈子的人变成四个了。
周兴怀见了他们的架势,本来还有点害怕,这下彻底不慌了。
曹文广吃惊地看着这奇怪的一幕,喊了几声他们的名字,却没有人回应。
周家他来过不少次,熟门熟路,门被破了他就直接走进去了,里面还有一道防盗门,当他按起门铃时,周兴怀吃了一惊,但看到监控里只有他自己,还是下楼给他开了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开门曹文广质问的声音就响起来,这时张千凝刚好走完一圈,在门外不远的位置,周兴怀瘆得慌,忙把门关上。
“曹兄,你是个聪明人,这些人为什么来的你不知道”
曹文广哑然,刚才张千凝让他联系周兴怀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为了那枚令牌,他们怕是要对周兴怀不利,可没想到过来时会是这么个场景。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到上面交代要好好接待张家人的话,他现在急躁得很,脑子里头一团乱。
“实不相瞒。”周兴怀慢悠悠的说“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听你的劝跟这些人杠上那天拍的东西是一个大师要的,我没得选。”
曹文广指了指外面,瞪着眼问“这是那位大师干的”
周兴怀点了点头。
这样的力量是真实存在的
曹文广知道周兴怀不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脸上的神色瞬间纠结成浆糊。他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好几圈,无力地看了几眼窗外,才问“那能不能联系一下那位大师,让她放人”
“我倒是也想,毕竟这么几个人大半夜绕着房子转我也瘆得慌。”周兴怀的语气带着无奈,“可现在不行,大师正忙,不好打扰。”
瘆得慌他分明正悠闲看热闹,曹文广看了眼窗户旁的椅子和报纸,没好气道“大师在哪儿我去联系一下。”
“学校上课呢,晚上回家都九点了,真不好打扰。要不然明天周五下午他们放学我去问问”
“周兴怀”曹文广暴躁了,指着窗户外面呵斥道“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张天睿的女儿独生女张家人什么地位你不知道要是在你这儿出了事儿,让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你当我愿意”莫名其妙摊上这一档子事儿,周兴怀也暴躁了,“你惹不起张家人,我就惹得起苏大师了人家愿意帮我,我敢下她的面子好歹有个好说话的,非要两边得罪干净你才乐意”
周兴怀后悔了,他当初就是嘴贱呐,非要跟苏妙扯什么张家人,还上赶着给人送了入场券,谁知道两边还没认识就为个东西争得眼红,还让他当了炮灰。
他算是看明白了,反正两边都不好惹,不管谁强谁弱,至少苏妙这边合了她的意少不了好处就是了。
曹文广被他吼蒙了,愣了一会儿才指着下面问“那就这样了”
“不这样能哪样大师摆的阵你能破”
曹文广急得面红耳赤又没有办法,半晌才咬着牙道“那就等到明天下午,到时候人没出来咱们就等着陪葬吧”
周兴怀现在倒是一点都不急,他墙让人翻了大门让人砸了,楼下还围着几个对他虎视眈眈的风水师,人生巅峰也不过如此,还有什么好急的
送曹文广离开后,他立马打电话叫了一队保镖,又顺便叫人安排了维修大门的工人赶紧过来。
曹文广大摇大摆的就进来了,看来这阵法只能挡得住风水师啊,对于普通人,简直就是摆设一样的存在,为保安全,还是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家里这几天情况不太对,自曹文广几个人入门起,周羽航就在旁边听墙脚。
那天他跟着一块回来,知道这阵法是苏妙摆下的,瞧着下面打转的几个人,他的心思一下子活泛起来。
卧室里放着一盒弹珠,他把窗子推开,看见一个男人过来,扔了一个下去,没打中。
没一会儿张千凝穿着白裙子飘过来了,迈着奇怪的步伐,脸色恶臭如女鬼。周羽航莫名看她不顺眼,弹珠又扔了一个下去。
打中了。
张千凝啊的一声尖叫出来,周羽航吐了吐舌头,忙把窗子关上。
曹文广只当昨天周兴怀的话是糊弄他的,所以当周兴怀打开车门请出苏妙的时候,他的眼珠子都要掉了。
眼前的女孩披肩发,齐刘海,眸子是和头发同等纯正的乌黑色,唇角微微翘着,身上没有太多疏离感。
她甚至还背着书包,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能把里面几人困住的风水大师。
曹文广把周兴怀拽到了一边,拧着眉头道“周兴怀,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还真找了个学生过来”
周兴怀瞪了他一眼,忌讳莫深道“苏大师不喜欢别人轻视她,说话注意点。”随即撒开他的手,不顾他目光怀疑,简单跟苏妙介绍了一下。
苏妙没有什么表示,站在别墅门口往里看了看,问“多久了”
“前两个周三晚上来的,后两个昨天白天。”
等四个人在苏妙面前转过去两圈,她才开口道“这样基础的步法就想破我的阵,未免太自不量力。”
曹文广还是以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她,见识过张家人几拳破开铁门后,他认为苏妙的话实在太狂妄了。
眼看着苏妙朝别墅后花园的方向去了,曹文广连忙跟上。
别墅的最中间位置,苏妙看到自己摆放的铜钱斗形状完好,只是随着一缕缕白色元气的汇聚,铜钱上的寒意渐渐消散了,几乎变得与普通的铜钱没什么两样。
还是温养的时间太短,竟然只维持了这么几天。出错了,请刷新重试